傍晚,夏季的天空猶自蔚藍。
殷無玨看著遠方蔚藍的天空,想起那個美得無方的女人當年決然出走時留下的一句話。
想念太朦朧,牽掛太沉重,我情願仰望蔚藍天空。
可是,你有想念過我嗎,你有牽掛過我嗎。
為什麼,我這麼看不懂你,摸不到你。
為什麼,你把兒子還給我,自己卻又跑走了。你到底想怎樣,你的兒子被我欺負了你也不來看一眼嗎?
李浮玉,你是愛上那個姓楚的,你和他跑了,對吧?!
緊握著的雙手有些顫抖,殷無玨的神色看著孤寂又寥落。
記得問那個逆子名字時,他一臉坦然的說出楚瀾冰三個字。殷無玨心裡的怒火就像春草的了風力般瘋狂的滋長起來,蒙蔽了他的神智。
那明明是李浮玉和我的兒子,憑什麼姓楚?!
殷無玨想著想著,無意識的站起來,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是楚瀾冰所在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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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瀾冰和傅綰雲蹲在一個現搭出來的灶台前,上麵坐著一口小瓷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傅綰雲看著一臉安然的少爺,想了又想,還是說。“少爺,你不難過嗎?”老爺他那樣子。
楚瀾冰知道她想說什麼,微微一笑,“不難過,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也沒指望過他喜歡我。”
傅綰雲怔住,本以為少爺今天的反應是因為老爺對他不好傷心難過才……可是現在他卻這麼說?
楚瀾冰聳聳肩,“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彆離,求不得。我沒那麼賤,明知道求不得的東西非想要,弄得自己死去活來的難受,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我現在也就是按我娘說的大概進一下人子的本分就好了。”
傅綰雲垂首,原來還不是不想要的。老爺畢竟是少爺的生父啊,求不得,求不得。想著想著,難過非常。
楚瀾冰發現自己的話又起到了反作用,忙寬慰,“彆難過啊,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娘說殷無玨他也就是提供個精子罷了,還大男子主義,那叫精神病!”
傅綰雲嚇得一呆。
“少爺你怎麼能這麼說老爺,還有,嗯,精子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叫大男子主義?”
楚瀾冰扶額,“我隻是陳述我娘的話,這不能是錯吧。其實這些我也不清楚,我娘一天說好多話,很多都是彆人聽不懂的。不過大家都說她是個偉大的哲人。”
傅綰雲“哦”了一聲,低頭看著湯。
不過,少爺的娘,真是太奇葩了呢…...
“不過這樣的話,夫人為什麼還讓你回來呢?
“我娘說是從小身體不好,沒準是,嗯,她說的好像是什麼這一片的神仙比較看重父子人倫?總之她說你十有八九是被你親爹咒的,就先回去一陣當磨練心誌吧。”
傅綰雲剛掩麵要笑,眼角的餘光一下瞟到了。
“老爺!”
……
楚瀾冰起身,繞過爐子,轉身,站定。
對上一張黑的可以滴出墨水來的臉。
殷無玨。
看著少爺一臉全身心的淡然,傅綰雲打心眼裡的佩服和……寒冷。
殷無玨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一臉“我就是說了你愛聽去多少就是多少愛怎麼地就怎麼地”的楚瀾冰臉色向青白發展。
楚瀾冰的風輕雲淡就將宮主大人的沉不住氣襯得更意氣瘋發。
“你娘說沒說過你為什麼姓楚。”殷無玨沉吟半晌,終於在傅綰雲極速的心跳聲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楚瀾冰看著他,抬頭朗聲答道:“我娘說楚雲奕是唯一對她和我真正好的男人,也是她唯一願意為之生兒育女,白頭偕老的人。所以,我姓楚。”
傅綰雲聽著出了滿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