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曾想,卻被擄到魔域內充當起了魔尊的男寵。
嗯……
古典雅致的院落,儘心伺候的魔仆,吃穿用度隨心所欲,時不時還能聽一聽魔域內的八卦。
莫潯倒不急著離開了,就這麼待了一段時間,看著不像是被擄來的,反倒像是回到了自家的後花園一樣,悠然自得。
莫潯能猜到,作為一名男寵而存在,他的相貌應該是占了大部分因素,況且在他有意無意與裘商拉近關係的前提下,也就沒什麼不長眼的人來騷擾他了。
隻可惜,沒等他在魔域內待膩歪,卻要開始履行身為男寵的職責了。
……嘖。
莫潯尋思,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偷偷溜走。
不過在此之前,他微微蹙眉,想到這些日子聽到的各種八卦,對於目前身處的幽冥魔域,總感覺隱隱有點熟悉。
……是錯覺?
*
幽冥魔域,也可以稱之為魔界,為天地人三界中的地界。
天界則為修仙界,求仙者浩浩泱泱,古往今來便多有宗派林立,數之不儘的修士趨之若鶩,其中又尤以上清派為首。
人界就好理解許多了,是凡人所在的人間界,一直以來都受著修仙界的庇護,為修仙界輸送天資卓越的新鮮人才。
若按照正常的劇本發展,主角可能是人間界內的一名凡人,然後根據主角身世必然淒慘定律,家破人亡是一方麵,或者乾脆就是爹不疼娘不愛,連溫飽都是問題的小可憐。
隨後,在十年一度的資質大會上綻放異彩,以絕佳的天資被門派收為內門弟子,或者便是某一位長老的門下親傳,開始了一帆風順、偶有波折的修行之路。
總而言之,不管過程經曆何種磨難與困境,總能拾得機緣,化險境為機遇,最終成長為一方大能。
就在這修仙界第一門派的上清派之中,為修仙界內最高峰的雪山之巔,密密麻麻的雪花飄落,白雪皚皚,天地共成一色,萬物皆白。
這裡亦是修仙界內少有的險境,深處臥著一條罕見的萬年玄冰脈,陡峭的壁崖,寒風刺骨,刮在人臉上宛如被刀割一般,無視了修士的護體真氣,哪怕是渡劫期的大能亦不便久留。
要知道,渡劫期便已然是最高的境界了,往上,除了飛升外彆無他路,但千萬年以來,無數的渡劫期老祖,無一不是倒在了飛升的天劫之下。
於是便有傳言道,天門已經關閉,渡劫期便是修士的儘頭。
不過,能抵達渡劫期者,放眼整個三界內,一個巴掌都能夠數的出來罷。
其中,幽冥魔域的魔尊算一位,修仙界第一門派上清派的掌門,雲槐仙尊也算一位,其餘已知的幾位渡劫期尊者,已鮮少活躍在世人眼中,皆閉死關參悟通天之道去了。
故而,如今的三界,有雲槐仙尊製衡著魔尊,倒使三界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上,偶有摩擦,但大都不礙事。
然此刻,世人眼中漠然無塵尊貴無比的雲槐仙尊,便佇立在這座雪峰之巔,令人難以想象的一座巍峨華麗的建築內。
雕梁畫柱,瓊樓玉宇,精美絕倫。
呼嘯刺骨的寒風在接觸建築的刹那,便化作了輕輕柔柔的微風,穿梭過建築的每一寸角落,掀起雪白的帷幔輕輕飄蕩。
但絮繞在建築內的寒意,實際並不比外麵小多少,隱約可見透明的冰晶悄悄地在玉柱上蔓延,綻開一朵又一朵剔透的冰花。
毫無生氣的氛圍彌漫在空曠的殿內。
顯然,這是一座死寂的,無聲,仿佛失去了它的主人,陷入永恒寒冰之中,連時間都被凍結在了某一時刻。
就在這座死寂的建築最深處,看得出來這是一間寢室,意外的有些樸素的裝飾,與一門之隔外瑰麗絢美的殿宇成鮮明對比。
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橫放在寢室中央,一口半透明的冰棺。
隱約可見,沉睡在冰棺內一道白色身影。
雪白的銀發,連睫毛都是晶瑩剔透的白。
這是皓月皆難以形容的美麗,仿若不存在於這世間,彙聚了天地所有的美好,讓人不禁懷疑,真的會有長得如此完美的人存在?
有的,百年前尚未仙隕的玄元尊者。
隻一眼,便讓人難以忘懷。
不過,與之相對的,則是玄元尊者當世第一人的強悍修為,無人敢輕易小覷,乃至於第一時間忽略了那絕世之貌,隻留下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玄元尊者那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強大實力。
當時便有人言,或許玄元尊者會是最有可能飛升成功,為後者開辟天路。
隻可惜,天門已經關閉這一條傳聞,便是玄元尊者以仙隕的代價,得出的令人絕望的答案。
生前,便是風華絕代,驚豔了整個三界,卻無人知曉,在玄元尊者衝擊天門失敗而仙隕後,被他僅有的一名親傳弟子,如今的上清派掌門雲槐仙尊,悄悄安置在了這座雪峰之巔的恢弘建築內。
帶著藏匿在心底最深處,如淵如墨,隱秘而扭曲的心思。
無人可窺。
此時,冰棺內閉瞌著眸子,白色的睫羽纖長,仿佛隻是陷入沉睡的玄元尊者,倒沒有了睜眼後淩然不可侵.犯的氣勢,看著似乎容易接近了許多,不再拒人於千裡之外。
殷雲槐漠然寒霜似的眼眸,在接觸到冰棺內男子的一瞬間,變得格外溫柔,是旁人想都不敢想象,會出現在冷心冷情的雲槐仙尊臉上的神情。
肩上烏黑的發絲滑落,垂在冰棺內男子的頸側與身上,與雪白如上等綢緞般的銀絲交織在一塊,便有了一種與師尊連為一體的錯覺。
殷雲槐輕歎了一聲,眼眸愈發柔和下來,顯得格外深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指尖微動,一點點地劃過那精致的眉眼、側顏,以及……色澤淺淡的薄唇……
喉結滾動,眼神暗沉,殷雲槐終究俯下身子,如仰慕心中的神明般,將唇緩緩地、印了上去。
師尊……
如此行雲流水,欺師滅祖的行徑,想必已然做過無數次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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