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聲驟然響起,如泣如訴,每一聲都在挑逗屋內人的神經。
膽小的被嚇得蜷縮成團,雙手捂住耳朵,放聲尖叫。
膽大的也都白了臉蛋,弓腰鎖頭,狼狽躲閃。
宋舒白拽住顏晚來,屁股一滑,一起坐在了地上。
他盤膝而坐,雙手抱臂,無力吐槽。
玩遊戲就玩遊戲唄,簡簡單單的直接打就是了。
搞這麼些花裡胡哨的乾什麼?
顏晚來則支起一條腿,胳膊抵在膝蓋回彎,手掌托著腮,好奇的看著他。
“看什麼?”宋舒白被看煩了,徑直問道。
“你好像,知道這是在乾什麼?”顏晚來意有所指。
宋舒白冷笑了一聲。
他很清楚嚴立臻的性子,他就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
那麼多的前搖設計,肯定不會單純
尤其是……
他玩了一套極其不巧妙,甚至堪稱惡劣的心理戰。
當人的神經在經曆強刺激後,再給予致命一擊,心理防線多半都會崩潰。
而當下的關卡,讓人心理崩潰的目的就隻有一個——淘汰。
宋舒白眯了眯眼。
他雖然不知道淘汰的具體規則是什麼,但秉承著他對嚴立臻的基本了解。
他很清楚,絕對不能讓那些手劃傷自己的身體,哪怕是碰到,都不行。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真是一如既往得惡劣啊。
宋舒白嗤笑一聲,放鬆了身體,頭朝座位上一仰,躲過臨空一撓。
“你不是跟他合作麼?”宋舒白反問,“你不知道?”
顏晚來聳聳肩,落落大方的說道:“我們隻是在需要方便的時候互相提供一下方便罷了,消息什麼的……”
他低笑一聲,搖搖頭:“身份不同了,再怎麼說,也都隔著一層,不是嗎?”
宋舒白懶懶的掃了他一眼,沒吭聲。
確實是隔了一層,不過……
連自救程序都給了,還說不共享,多少有些不地道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哭訴聲戛然而止。
宋舒白抬起頭,胡亂抓撓的手跟被摁下了暫停鍵一樣,僵在了空中。
指尖還掛著從人臉上撓下的碎肉,襯得慘白的指尖粉嘟嘟的。
屏幕上,倒地的小醜上半身忽然拔地而起,上下兩節相互咬住,順著下落的姿勢和速度,又滑了回去。
血線消失了。
小醜表情詭異恐怖的臉也恢複了嬉笑模樣。
它扭了扭身子,從兜裡摸出一個口哨,深吸一口氣,吹響長哨。
空中的手像是得到了一種信號一樣,如潮水般湧出,風再起吹起,卷起窗戶,重重的關上。
小醜收起哨子,高昂著頭,朝四周誇張地各鞠個一百八十度的躬,而是兩手一拍,塑料英語脫口而出。
“色普銳斯!恭喜你們,順利得通過了第一輪考驗!本輪結果:無人傷亡!”
宋舒白瞬間睜大了眼睛,後背汗毛豎起。
他猜錯了?!
那些人手不是奔著淘汰來的?!
不,不對。
這根本不符合嚴立臻的處事邏輯啊!
顏晚來同情的拍了拍宋舒白的肩膀:“太自信了也不好。”
“看來,你嚴學長還是更技高一籌的。”
宋舒白擰著眉不說話,他死死地盯著小醜,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扒拉下什麼秘密來。
但小醜說完了這話,弓著腰,就從屏幕上消失了。
齒輪再次轉動,屏幕被升了起來,車廂內,又隻剩下他們這些人了。
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甚至有些都擁抱在一起,默默流著淚,慶祝劫後餘生。
宋舒白也跟顏晚來從座位底下爬了出來,他特意看了一眼後麵的老玩家們。
他們都保持著衣衫整潔,裸露的皮膚無損無傷的狀態,可也都皺著眉,麵麵相覷,臉色難看的厲害。
看來,他們也覺得這個本不該是這樣的。
宋舒白不動聲色,目光卻落在了司機的身上。
或許,小醜的事情結束了,剩下要進行的事情,該都落在司機身上?
像是要應和宋舒白的想法一樣,司機轉過身,在操作台上摁下一個按鈕。
車的前後門瞬間被打開了。
淩冽的風裹著寒氣灌入溫暖的車內,車內的氣溫迅速下降,凍得宋舒白打了個噴嚏。
“點兵點將遊戲第一關結束。”司機笑眯眯的道,“現在,請所有在本關卡受傷的玩家依次有序下車。”
“請注意,不要試圖藏匿身上的傷口,一經發現,代價可是很恐怖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