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佐冷冷地望進那雙執著倔強的眼睛,挑了挑右眉,忽然扯出一抹淺笑道:“看來太子妃的病還沒有完全痊愈,來人,將太子妃好生扶回房。”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口中吐出來。
接著,涼亭外幾個婢女畢恭畢敬地走進來,正要攙扶一邊站著不動的冰塵雪。
依舊是淡淡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她同樣冰冷地回道:“不用了。你…”頓了頓,她努力使自己表現出低聲下氣的模樣,刻意壓製的聲音不覺透出一些不自然來。
殷佐彎了彎嘴角,轉眼換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雙手抱著胸,諱莫如深地望著她。
另一邊,慕容謙自討了個沒趣,心裡也微微有些不快,瞅著冰塵雪的目光無意中也夾雜了一些不滿。
“究竟…要怎樣才能免去我爹爹的死罪?!”一句話,卻用儘了她所有的力氣。
對著他漠然到侮辱的目光,她的尊嚴一點一點跌落下來…
殷佐依舊一動不動,冷眸裡沒有絲毫情緒,仿佛她說了一句無足輕重的話。
“喲?我說太子妃今兒怎麼有空走出那個園子,敢情還是想做個孝女?!”刻薄尖銳的聲音近距離地響在耳邊,她皺了皺眉頭,竭力使自己裝作沒有聽見。
那張沉靜的臉隱約呈現出一些不甘和無奈,嘴唇緊緊地抿著,透出一股異常堅毅的感覺。
“這一次又想了什麼把戲?!”寒冷到足已凍僵人心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
殷佐慢條斯理地拿起一端的碧螺春飲了一口,霧氣在他眼前彌散開來,卻絲毫沒有為那雙冰冷的黑目增添任何溫度。
明知是有意的陝洌釕畹睾嫋絲諂彩僑米約旱謀砬橄緣煤突閡恍?
“沒有,冰家唯一剩的隻有冰塵雪這條命!”輕緩的聲音漸漸在空氣中擴散,夾雜著非一般的隱忍和堅決。
沉默…
涼亭內三人皆是一驚,隻是,殷佐卻將那抹心以外的情緒迅速地隱藏了起來。
“命?這天下本太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命,尤其是你—的—命!”他忽然大笑起來,如黑夜一般的星眸一片冷意。
慕容謙默然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心頭也是一震。
嘴唇張了張。她忽然抬起頭,再一次深深地望進了那雙叫人心寒的眸中…
她,無從反駁。
刹那間,原本尷尬地氣氛變得越加凝重…
“太子爺,方才您不是和慕容將軍爭執著,這守城士兵若是在雪地裡駐守上一天一夜究竟會不會倒下嗎?!依妾身看,倒是不妨可以試驗試驗…”話說完,卓盈盈一麵說一麵有意地瞥了不動聲色的冰塵雪一眼。
隻要這太子妃位子一天有人在,她勢必爭到底!
冰塵雪胸口頓時一緊,眼裡卻依然無風無浪,那麼地平靜,甚至讓人懷疑她究竟有什麼七情六欲?!
她沒有說話,目光始終筆直地注視著殷佐,像在等一個答案,又像是在期盼著一個結果。
心裡突然有些煩躁,為了掩飾住眼前幾乎控製不了的局麵,殷佐轉而將身下的袍子甩了甩,暗眸陰晴不定地看著她,遲疑著道:“盈盈提的不錯。依本太子想,若是連個女子也能辦到的事,那些終日在戰場上廝殺的士兵想必也能做到。”說完,話鋒突然一轉,目光掃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慕容謙道:“咱們打個賭怎樣?若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沒有倒下,那麼你名下的花月樓自然歸為本太子,。若是她倒下了,本太子自然也當將城南你看中的那座宅子白白送給你?!”
戲謔的聲音,不帶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