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經痛到沒有呼吸,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牢籠,離開這裡的所有人…
陰鷙地眼眸刹那間蒙上了一層暴怒地情緒,殷佐半眯著雙眼,胸中的氣流頓時一湧而上。
“冰塵雪,你最好弄清楚你現在在做什麼!彆以為本王答應了你不判冰月楓死罪你就可以高枕無憂?!”
沉沉地隱下滿腔怒火,她是第一個不屑這太子妃位子的女人!
眼裡的冰冷再次寒了幾分,她悲戚地看著他,嘴角緩緩綻放出一抹苦笑。
隻要有冰家在這世上一天,她注定逃不掉!
“你何苦如此相逼?!倘若太子想折磨冰塵雪,那你的目的達到了!是不是…”聲音哽咽了幾分,她的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是不是隻要我死,這一切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刹那間,心頭的絕望慢慢滲入血液中…
心下猛地一驚,殷佐突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她身前,黑色的深瞳中盛滿了複雜的情緒。
“若想死,本太子現在就可以滿足你。”生生壓住心上的怒火,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突然間,心中如死水一般,沒有了生命。
她怔怔地望著他,那雙固執的眼睛,像是帶著千百年的怨恨而來…
時間仿佛停止了…氣氛靜謐地有些嚇人。
“不,太子求您放過小姐吧,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忽然一個十分不和諧地聲音傳進了兩人耳中。
冰塵雪一動不動,眼裡的水意頃刻間蓄滿了。
望著身下苦苦哀求的人兒,她的心一沉再沉…
“小姐?究竟你還當她是冰府的那個小姐?!”重重地踢開了腳下的牽拌,他心裡忽地一陣惱怒。
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後,冰塵雪突然蹲下身將地上的人兒扶了起來,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
“彆求他,咱們走!”倔強的清眸此刻寒冷到極點,她轉過身,看也不想再看身後那張臉一眼。
扇兒雙腿跪在地上,生生不起身。
她雙手死死地拽著殷佐袍子的下擺,嘴裡一個勁地喃喃著…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你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憑什麼要跪他?!”心中的苦澀脹滿了那顆空蕩的心,她嘶聲喊了出來…
淚終於背叛了她,滾滾落在了地上…
殷佐頗為複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裡一時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你走吧,本太子不想見到你。至於扇兒,到東暖閣侯著準備侍寢吧!”麵無表情地瞥了兩人一眼,他的目光在冰塵雪臉上略微停滯了一下。
冰冷的聲音緩緩飄進她耳裡,直直刺進了那顆麻木的心裡。
“不,你不能再這麼對她了。她是無辜的。殷佐,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怨恨與屈辱,可是不管你有多少恨,那都是我的錯,這一切與扇兒無關!我…求你放了她!”再一次說出“求”字,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所有的錯與恨,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吧!!
“這麼說,太子妃想跟本太子圓房了?!”冷冷地哼出一聲,他十分嘲諷地睞了她一眼。
這個天下,他要什麼女人沒有,豈容她阻擋?!
胸口頓時一緊,她臉上的悲意轉而被震驚所替代,顫抖地嘴唇張了張,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圓房?那個詞離她太遙遠…
“不,小姐您走吧。扇兒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心中一痛,她忽然站起身將冰塵雪推開,轉而跑出了門外…
心頓時如被掏空一般,她愣愣地跌坐在地上,淚水潸潸而落…
“走吧,本太子的眼光還沒有差到看上你這種姿色的女人!”猶豫地看了她幾眼,他轉身又坐回了書案旁。
滿心的痛楚與絕望混合著對命運的無奈,她轉而抬起右手狠狠地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目光凜冽地看向他,一聲也不吭。
今日的羞辱,這輩子她冰塵雪當記進骨髓裡,永遠不會忘記!
半晌後,她冷冷地笑了一聲,轉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黑暗中的那抹身影漸漸消失,殷佐這才收回視線,胸口突然一陣煩躁。
轉身霍然站了起來,他猶豫地看了外麵一眼,隨後大步走出屏風,囑咐門外兩個守夜的丫頭不準再讓人前來打擾…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如沒有人來過一般…
屋外陣風漫卷,劈劈撲撲地夾了沙礫打在紙窗上,聲聲悶響。
黑暗就像黑紗,隔膜卻又撩撥。
......
清晨,當第一道陽光灑在紙窗時,一個如冰雕一般地人影癡癡地坐在陋屋的正中央,目光一動不動。
佛說,一切因緣而生,可刹那生滅,萬千劫中,又如何得儘呢?
夢魂縱有也成虛
那堪和夢無…
坐了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她卻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那張悲憫的眸子已經被冷漠代替,她,不會再求任何人。
因為--沒有人值得她這麼做。
人究竟是要變得強勢些才好!沒有分量,她拿什麼與殷佐抗衡?!
今日開始,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冰塵雪,她要活著,驕傲地活著......
她要帶扇兒離開這裡,她要為冰家解除困境...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冰塵雪必須堅強!
心下打定主意,她轉身走到最裡麵的窗台前,雙手將紙窗推開,寒風冷冽地刮著她的臉,可是,她卻覺得竟是如此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