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兩人均愣了一下,隨後冰塵雪又露出了習慣性地微笑,眼睛卻冷如寒冰,望著她的時候亦如欲要將她凍結。
此時,慕容謙臉上笑容頓斂,已經驟然發作,語氣森冷嚴厲:“今日公主實在有些反常之態,怕莫不是生病了吧?既是如此,還希望速速回宮才是,免得在外又沾染了晦氣。”心頭沒由地因殷凝的話有些惱怒,他不覺冷了聲音,目光毫無溫度地掃向殷凝。
話畢,原本一心盼著他站回到和自己統一戰線,卻不料慕容謙竟當著那女子的麵讓她大受難堪,一時明眸眨了兩下,硬生生給逼出些淚來,顫抖了唇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胡亂掩了麵離開...
兩人亦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你不去追她嗎?!”一刹那後,冰塵雪彎了彎嘴角,眼中此時多了幾分墉懶。
慕容謙抿了抿唇,回頭複雜地望著她,半晌沒有作聲。
眼前的女子仿佛又不似那個站在冰雪中忍辱負重的女人,她的眼神淡淡的,不帶絲毫情緒,卻總給人一種錯覺,似乎她總在睥睨著世上發生的一切。
“也許你比她更重要。”片刻後,他忽然笑了笑,眼中又恢複了一貫的戲謔之色。
雙頰一紅,冰塵雪十分不自然地避開了他湛湛的注視,心中突然一陣驚慌。
她討厭這個男人信心十足的笑容,更厭惡那種曖昧不清的戲弄。
麵上不由流露出一些不悅,她點了點頭,悄然讓開了一些轉身站在了他身後,便再也沒說話。
慕容謙見她如此,心中不由感到有幾分意思,於是嘴邊含了笑親自帶著她走進了府內。
一路上,冰塵雪始終沒有說話,她十分安靜地跟在後麵,目光一直望著前方,似乎周圍的景致皆不能入她眼,直到饒過一座白石堆砌而成的假山,轉而拐進一個異常清幽的園子裡,她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望了那匾上兩個字,喃喃念道:“梅園。”
心中一震,腳下的步子不覺放緩了下來,慕容謙返頭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麵上浮現出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
梅園在花園西北角的一個兩進的兩層樓閣。四周種著梅樹。花已經謝了,可梅樹虯曲蒼勁嶙峋、風韻灑落,梅枝清臒、明晰,或曲如遊龍,或披靡而下,也是甚有觀賞之處。
梅,冰肌玉骨、獨步早春、淩寒留香。
“看樣子你會很喜歡這裡。”一路上她眼中掩飾不住的興奮與欣賞沒有逃過他眼中,慕容謙將她帶到靠西的一處屋子前停下,目光依舊大膽地觀察著她。
出乎意料,冰塵雪這一次絲毫不掩心中的喜愛之情,對著他十分爽快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冷漠悄然間融化了一些。
記憶不覺又飄回到冰府,她記得小時候奶娘曾說過她娘是極喜愛梅花的,每每到了冬季,總是會摘了幾枝梅花放在窗台邊,日日灑上一些清水。
從那以後她便央人在屋外也種了一片梅花樹,宮粉淡妝,每到梅花盛開的時節,望著一片粉白的花海,她總是會想起那個娘,那個被爹爹列為府中禁忌的女子。
思及這些,她不由又想到在獄中的爹爹,心中一陣感傷,不免又長歎了一聲。
“可是又想起不愉快的事?!”細心如他,慕容謙皺了眉,聲音不覺放柔了一些。
眼前的女子似乎喜歡常常陷入沉思,那雙眼如看儘了世間浮華,有時常給他一種飄忽得不真實的感覺。
飄走的思緒漸漸又回到了現實中,冰塵雪收起一臉悵然,回頭望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道:“時辰不早了,將軍也早點歇息。”
說完頭也不回推開屋子走了進去,隻留下一臉愕然的慕容謙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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