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尉的臉一下就垮下來了,周歸心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
太尉咽下嫉妒的情緒,儘量在周歸心麵前保持著從容淡定,他笑道:“沒什麼,謝謝皇上關心。——皇上可是要出去?臣可以陪同。”
他這麼一說,就提醒了周歸心。周歸心一拍手,嘀嘀咕咕著自己差點忘了正事,他指了指旁邊的段秩,給太尉說:“這是段秩,他陪朕去逛集市。”
太尉不死心:“臣也可以……”
段秩單手插兜站立,從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來,陽光在卡的邊緣淌著光,亮晶晶的,他輕飄飄地問:“太尉大人,您有銀兩嗎?”
太尉一時失語,他身為正一品官,自然是不缺銀兩的,但是他所有的家產都在原來的世界中,這個世界他一貧如洗。
段秩把卡放在周歸心的手心裡,殺人誅心般給太尉道:“我有。”
太尉:“……”豎子敢爾!
周歸心沒管他們之間暗潮湧動的氣氛,他看了看手裡的這張卡,猜到了這是這邊用作購買東西的物什。
“好了,”周歸心輕輕拍手,算是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鋒,“朕的要緊事還沒有做呢。”
段秩走到他身邊,算是無聲的支持。
太尉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隻是威脅性地瞪了段秩一眼:“皇上若是有一點差池,本官拿你是問!”
段秩偏頭看看周歸心,又看向太傅,他道:“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周歸心笑意盈盈地看著太尉,他道:“朕不會有事的,太尉再見!”
周歸心跟段秩走出這個小區,段秩打了順風車,還沒有來,兩個人便無所事事地站在馬路旁等著。
周歸心想了想,問:“段秩,你知道這裡哪裡有做鎧甲的地方嗎?”
段秩微微皺眉:“你要那個乾什麼?”如果周歸心要的是古代的那種鎧甲,那就相當麻煩了。
周歸心抬頭看向他,似乎是在衡量段秩可不可信,沉吟片刻,他說:“朕給你說,你要替朕保密。”
“好,”段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順便保證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周歸心笑了笑,水靈靈的眼睛被陽光一照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麵,他說:“朕要送給鎮國大將軍。”
段秩有些意外:“給將軍?”
周歸心點了點頭。鎮國大將軍祖上是開國元帥,每一代都戰功赫赫,鎮國大將軍自幼便隨父親在邊境一襲鎧甲征戰四方,往後幾十年更是給他大周的國朝安全立了汗馬功勞,將軍半生征戰四方,人在劍在,周歸心不能把對他意義非凡的佩劍找來,但做副鎧甲興許還是可以辦到的。
段秩沒見過他口中的鎮國大將軍,但能讓周歸心這麼惦記的,估計是朝中重臣吧。段秩想了想,道:“若是古代那種樣式的鎧甲,恐怕不好買,應該要定製吧?”
周歸心認真地給他說:“好。銀兩就算是朕借的,朕給你立字據。”
“不用你還。”段秩拿出了手機,一邊找著哪裡有定製鎧甲的地方,一邊給周歸心道。
周歸心搖了搖頭,還是給他說:“你快破產了,朕不能欺負你,朕一定還你。”
段秩心說自己什麼時候要破產了,手倒是突然一頓,意識到周歸心說的是劇情,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因為段家破產而強行離開蘇家,回國外發展他的事業了。
段秩對這段劇情沒什麼感覺,他無所謂道:“還好,破產了,八年後我就重新建了公司回來了。”
周歸心倒是不這麼想,他覺得段秩這種心態很不好,他給段秩苦口婆心道:“朕的先祖建立大周時每一文錢、每一個兵都起了不可缺少的作用,你今日給朕的每一文錢,說不定就會讓你在創業中少受一份苦。”
頭頂的陽光很熱,段秩從手機中抬起了頭,旁邊的周歸心輕輕皺著眉,很明顯對他的態度十分不讚成。段秩在劇情東山再起中的那八年確實很苦,落在作者筆下興許不過是簡單的“八年後”三個字,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劇情,所以走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苦。
隻是他過了那麼多的“八年”,隻有周歸心會這麼想。
周歸心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免奇怪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那樣看朕乾什麼?”
段秩搖了搖頭,含笑道:“沒什麼——車來了,上車吧。”
周歸心又看了他幾眼,確定對方確實沒什麼可疑的行為後,方才坐進了車裡。
段秩見他還是像隻豎著耳朵的小兔一般警覺,手心癢癢的,想去伸手摸他的發頂,他知道自己這一手下去估計小皇帝十來天都不會搭理自己,長遠起見,還是忍住了。轉而給周歸心道:“我們先去商城可以定製衣服的地方看看,若是不行,就另尋他法。”
周歸心不熟悉這邊,本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十分信任地全聽段秩安排,自己隻乖巧地坐在座位裡。
段秩開始認真思索自己用什麼話術可以哄好周歸心。
周歸心完全不知道段秩心裡已經存了欺君犯上的念頭,他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的風景看,看外麵的高樓大廈、廣闊平整的馬路、絢麗多彩的屏幕,眼睛越看越亮,嘴裡還不停發著小聲驚呼。
“朕的大周以後也會這樣嗎?”周歸心扭過頭看向段秩。
段秩確定地回答他:“會的。”
周歸心歡呼雀躍了一下,繼續扒著窗戶看外麵的風景,一直目不暇接地看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