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歸心搖搖頭:“不是燈籠。”
段秩:“?”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段秩雖然接受了鎮國大將軍是條護衛犬這件事,但對周歸心和鎮國大將軍的交流還是抱有震驚態度。
那邊鎮國大將軍又思考了半天,又一模一樣地比劃出來一個球形。
周歸心笑倒在了他的身上:“也不是繡球啦。”
段秩:“??”
不是,這個球形和剛才比劃出來的那個球形有什麼區彆嗎?
鎮國大將軍一時也放下了穿越成狗的鬱悶感,此刻倒是認真大量起來這個物品,半晌,他又比劃了出來一個不規則的球形。
周歸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朕怎麼可能會搬來一個石獅子!”
段秩:“???”
這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歸心笑夠了,便不再為難鎮國大將軍,他坐直了身體,盤著腿,給鎮國大將軍眨了眨眼:“朕跑了好久才買到的!——將軍你看好啦!”
他話音剛落,便把那鎧甲從塑料袋裡迅速抽了出來,像是耍戲法一般,瞬間就捧在了手心上,往鎮國大將軍的麵前一遞:“給!”
此時已華燈初上,月光和星光交織在一起,靜靜地淌過周歸心手上的這件銀白色鎧甲,看得出來鎧甲縫製得一點也不金貴,和鎮國大將軍之前穿得完全不能比,但是鎮國大將軍還是怔怔地看著這件鎧甲,許久沒有說話。
“朕知道,”周歸心笑盈盈地看著鎮國大將軍,“將軍變成了犬,心底不開心。但是朕想給將軍說,無論如何,將軍始終都是朕的鎮國大將軍。”
“將軍半生戎馬,戰功赫赫,為我大周的國泰民安立下了汗馬功勞,朕永遠記得將軍的每一件戰績,”周歸心舉得有些累了,便把胳膊肘抵在膝蓋上輕輕撐著,他道,“鎮國大將軍,六十三歲壽辰吉樂。”
周歸心眼眸清亮,全然不見平日裡撒嬌耍賴的可愛模樣。眼下他雖盤腿而坐,但背部挺拔,一國之君的穩靠風姿,清晰可見。
“朕祝鎮國大將軍,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夜晚起了風,吹得周歸心的發梢微動,連帶著吹動了段秩平靜的心弦,他想,怪不得這小皇帝今天非要買到這副鎧甲不可。他要帶回來的不是鎧甲,是他對鎮國大將軍的信任與體恤,還有鎮國大將軍的錚錚戰骨。
鎮國大將軍也反應了過來,他抬眸看著周歸心,半晌,眼淚從眼眶裡緩緩流了出來,砸在地上,他俯下身去,嗓子裡發出悶悶地呼聲。
“哎,”周歸心塌了背,又恢複了平時隨心所欲的矜貴小皇帝模樣,他把鎧甲往塑料袋裡一放,伸手抱住了鎮國大將軍,“將軍不要哭嘛,朕之前賞賜你你都可開心了。”
鎮國大將軍身上的毛亂糟糟的,惹得周歸心忍不住想笑,他靠在鎮國大將軍身上,一邊笑一邊道:“將軍你會不會穿這件鎧甲呀?朕幫你穿吧?”
鎮國大將軍猛地把頭抬了起來,搖得那叫一個快,殘影都快要重合在一起。他看著皇上,連“汪”了好幾聲。
周歸心起了玩心,跟在他旁邊勸道:“不惶恐啊,是朕幫你穿,又不是你命令朕幫你穿的。”
“汪!”
“朕當然知道你不會要求朕幫你穿鎧甲。”
“汪!”
“你自己怎麼穿?你自己穿不上的呀!”
“汪!”
“福公公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嘛,讓朕給你穿吧,朕還沒有給狗狗穿過衣服呢!”
“汪!”
“將軍,你就不要拒絕了嘛。你最疼朕了是不是?”
周歸心勸了半天鎮國大將軍無果,便開始耍賴撒嬌,他撒過嬌,便和鎮國大將軍大眼瞪小眼。
半晌,鎮國大將軍終於敗下陣來,緩緩趴下了身。周歸心歡呼一聲,從塑料袋裡拿出來那件鎧甲琢磨著給他穿上。
段秩:“……”
一瞬間,他有好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沉默良久,還是隻有一個問題。這到底是怎麼聽出來的?周歸心和這個將軍是有另外一套語言係統嗎?
另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在落地窗前觀望著這邊的人就不這麼想了。
禮部尚書陰陽怪氣道:“這鎮國大將軍,竟使得此法來討得皇上憐愛!”
刑部尚書酸溜溜道:“我看他尾巴搖得那般歡,一點也不像想拒絕皇上的樣子,分明樂意得很。得了便宜還賣乖,淨拿喬!”
太尉咬牙切齒道:“可憐皇上心善又愛民愛臣,竟讓那老賊得了逞!”
太傅風姿卓越地站在他們中間,不置一詞,隻淡淡地笑著,目光落在院裡的那一人一狗上麵,又移到福公公的拂塵上麵,最終又回到了周歸心的身上。
院裡,周歸心已經琢磨出來如何給鎮國大將軍穿鎧甲了,並且成功實驗了,他不知疲倦地繞著鎮國大將軍打量,十分滿意∶鎮國大將軍又威風凜凜地站在他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