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下午到達的,沒吃午飯,於是衝到一個路邊的小飯店,要了一碗當地的特色小吃,米線。我要的是排骨的,陳梓南跟顧盼要的是酥肉的,林子航要了牛肉的。果然很美味,米線爽滑柔韌,湯色紅亮,裡麵的蔥花點點新綠,吃到嘴裡滿口清香。
估計是都餓了,我們把比臉還大的一碗米線吃得連湯汁都沒剩下,再滿意地擦擦嘴。我們又搭乘兩塊錢一人的小巴去了郊區。
陳梓南很快以極低的價格在郊區租到了房子。是附近農民的私家小旅館,非常整潔,最讓我們雀躍的是開窗就是一片燦爛的金黃色。
是成片的向日葵,每一朵都是一張燦爛的笑臉,大大小小,鋪天蓋地。那真是一片金黃的花海,人很快被淹沒其中。我們在向日葵中奔跑,嬉笑,仿佛穿梭的蝴蝶,跑累了,躺在草地上,天空碧藍,溫潤如玉,沒有一絲雜質,就連那絲絲的雲,也是那樣純白,那樣飄渺。然後,我們就對望著彼此,靜靜地笑了。
我們用顧盼從家裡偷來的相機拍了很多照片,金黃的背景,鮮亮的人兒,灼人的青春,要多美就有多美,要多動人就有多動人。
這個向日葵盛開的夏天,盛開在我了我們青春歲月裡。那天夜裡,我與顧盼躺在小屋裡,徐徐地吹著晚風,空氣裡有向日葵的甜香。
我說,就叫這裡“花香驛站”吧。
顧盼說,行,這就是我們的花香驛站。
第二天,我們去爬山野炊。說是野炊,不如說踏青,因為不允許在森林點火,我們帶的全是熟食。陳梓南找來兩輛單車,顧盼跳上他的單車,回頭對林子航說,騎小心點,當心你媳婦。
林子航回頭看著我笑,那笑,曖昧又純淨,羞澀又溫暖。我知道,無論過去多少年,到了什麼樣的年齡,即使老掉了牙,我都不會忘記,他的傾心一笑。
回去路上,林子航的單車輪胎被劃破了,陳梓南帶著顧盼一路笑著,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與林子航相視一笑,他推著單車,我們並肩走在9月裡,路旁不知名的樹,高高聳立,樹乾筆直,滿樹的葉子都已經變得金黃。
突然,我尖叫起來,順著我指的方向,出現了一片真正的花海,是一大片的波斯菊。目之所及,全是一朵一朵開得繁盛,翠綠的枝乾托著碩大的花朵,顫顫巍巍,讓人憐惜,但又開得肆無忌憚。
我們奔了過去,這種生長在貧瘠土地的花朵,就在我們眼前一朵朵開了無邊無際的一大片,像一張織滿了鮮花圖案的巨大地毯。風一吹,地毯就開始翻滾,一層疊著一層。
我們坐了下來,我輕輕地靠著林子航。我們誰都沒說話,陶醉在這美輪美奐的人間仙境裡。
夜晚,我們去吃了“串串香”,被串在竹簽上的葷菜與蔬菜,在紅湯裡翻滾,我們挑選了雞翅,雞爪,蟹條,螺絲肉,花菜,香菇,裝了滿滿一鍋,還沒冷就迫不及待地放到碟子裡。當然少不了酒,我與顧盼都喝了酒,還喝了不少。我們笑靨如花,回去路上,旁若無人地唱郭富城的那首《對你愛不完》。
我對顧盼說,10年後,咱們還來這裡,還這樣吃串串,還是這些人。顧盼說,好,10年,還來我們的“花香驛站”。我們豪氣乾雲,以為能握住光陰,掌控人生的軌跡。
在那個西南小縣城裡我們呆了7天,那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7天,之後,林子航老爸打電話催他回家,我們戀戀不舍地踏上了歸途。
臨走時,想到霍綠綠了喜歡造型特彆的小玩意,於是,我帶了小縣城特有的手工編織的梳妝匣,非常彆致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