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急忙問向三娘。“你剛才看到了沒有?”
“這片地既然被稱為極陰之地自然有他的道理。”三娘瞟我一眼,笑道:“你還是先操心眼前的事
吧。”
趙宜死的第三天,趙家人開始辦喪事。
這村子也不大,各家各戶都認識,等我過去的時候,趙家已經圍了一堆村民。
靈堂擺設完全按照鄉下的規矩,左右掛著白布幔帳,靈桌上麵擺著趙宜生前的照片,然後是一個木
質骨灰盒,前麵一個八仙桌上放著香爐白蠟燭和一盤子水果。
趙宜他媽這兩天哭的太多,整個人都已經木了,見到人來悼念,話也不會說,隻是刷刷的掉眼淚。
我最見不得女人哭,安撫了幾句,就出來了。
旁邊有幾個村民小聲議論:“怎麼這麼快就火化了?”
“村長說這孩子死的蹊蹺,可能是水鬼抓替身,屍體不能留。”
“也是,原來死了人都放在那老房子裡,現在裡麵新住了人,可能也不讓放了。”
怪不得我那屋裡陰氣那麼重,原來你們原來把它當停屍間用!
我心裡挺不舒服,一抬頭,看見張佳燕、馮麗和嚴浩站在門外,男生紅著眼眶,女的抹著眼淚。
我說:“你們都來了,怎麼不進去見他最後一麵。”
馮麗說:“他當初不願意玩碟仙,是我們硬拉他來。”說到這,又哭了,“都是我們害死了他。”
我說:“人死都是天命,和你們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張佳燕狠狠的看著我,“就是你的錯,害得我們都得死!”
我說:“你們怎麼又繞回去了,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張佳燕罵道:“你想推卸責任?”說完,紅著眼衝上來想要抽我。
嚴浩連忙攔住她,然後扭頭對我道:“陸林昨天被車撞了。”
我一驚:“死了?”
“幸好沒有,不過腿骨折了。”馮麗說,“現在正在住院。”
我鬆了口氣,說:“那說不定也是……”意外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忽然心中一動,問,“胡雅婷呢
?”
嚴浩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她失蹤了。”
失蹤?
“她是外地來的,高一一來就住校了,一直安安靜靜的,從來沒惹過什麼事,成績不好也不壞,挺
不起眼的,也沒人見過她的家人,但是那天回去以後,我們分手以後,她沒回宿舍,這兩天,連人影都
不見了。”
“你們學校總不至於連人家家裡的電話號碼都沒有吧。”我說,“打電話問啊。”
嚴浩看著我,說:“她留的電話是空號。”
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我說愣了。
馮麗又紅了眼眶:“她說不定……已經……已經……”
張佳燕繼續用那種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盯著我。
這會兒,我再樂觀,也說不出你們沒事的話了。
三天之內,玩筆仙的六個人,一個死亡一個失蹤一個出車禍。
這種概率,顯然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我原來堅信將軍肚和瘦子不是惡鬼,可是現在,我卻動搖了。
也許有這麼一種可能,就是將軍肚和瘦子最後還是沒有趕上辦戶口的時間,所以由恨生怨,把氣撒
在了這幾個請筆仙的人身上。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平時很多人能為一點小事打個頭破血流,更何況是辦戶口這樣的
大事?
我非常嚴肅的做出這個推理,但是我沒把這事和他們三個人講,要是他們這些不相信人家去辦戶口
的小孩講了,他們肯定會嘲笑我,降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度,這氣氛肯定馬上就會變得不嚴肅了
。
我問:“那你們打算怎麼自保?”
嚴浩說:“你曾經說過你是道士,這事又因你而起,你應該對我們提供保護。”
我思緒理清,也不猶豫,當下道:“那行,我去你們家住,貼身24小時保護。”
馮麗問:“你這人怎麼這樣,為什麼不說讓我們住到你那去,你那還是個小二樓呢。”
我想著家裡養的那一群人頭吊死鬼狐狸精和死孩子,特彆正經的和她說:“你要住我那房子裡,彆
的我不敢說,但是我能保證你死的比在外麵快。”
說到最後,雖然我認為可以犧牲自己和他們一起住,但是張佳燕和馮麗卻沒同意。
這幾個小孩麻煩的很,一邊吵吵著要我負責,一邊又說不出個話來。
跟我在這繞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最後我看天色差不多了,說:“這樣吧,你們家裡都有人,今天我
先把你們送回去,明天開始我每天護送你們上下學,家裡不都有家長在嗎?在的話你們就不會怕了。”
我這話說完,馮麗和嚴浩一起的看向張佳燕,嚴浩說:“張佳燕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家裡沒人。
”
馮麗說:“這幾天我陪燕燕一起住吧。”
我說:“你們兩個女人,陰氣重,要不我陪你住。”
張佳燕惡狠狠的看著我:“要是和你一起住,我寧願被鬼害死!”
“還是我和她一起住吧,”馮麗說,“我把我家的狗也帶去。”
據說動物都能通靈,狗又是陽氣旺能驅邪的生物,我想了想,覺得我整天泡在鬼屋裡,那狗陽氣說
不定比我強,就同意了:“你家在哪?”
“就在村裡,拐過去就是。”
我們跟著馮麗走到一戶人家,剛走到門外,就聽得裡麵的狗一陣狂嘯,那聲音凶狠萬分。
馮麗剛打開門,一直土黃色的雜種狗就撲了過來,站在馮麗身邊呲著嘴衝我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