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亮正聽得緊張,沒人理他。說故事最講究營造氣氛,一和他這種說不清楚的解釋就傷氣氛了,男人頭看雷迪嘎嘎一眼,也沒理他,繼續說:“我聽了這話,心裡也是一驚,牆上寫個三字不稀奇,稀奇的是用血寫。雷雨交加之時,荒無人煙的地方有一座小二樓裡麵寫了一個三字,讓人不由得想到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含義。這一點,顯然不隻是我,另外兩個人也想到了,那個學生問:‘這個三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這屋裡麵死過三個人?’”
我弟都沒有說話,我說:‘烏漆嗎黑的你怎麼能看清那是血,說不定是你看錯了。’
‘不對,那就是血!’那個學生又問:‘還是說,還是說我們中間有三個人要死?’
我打了個寒顫,我弟罵道:‘瞎說什麼,虧你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怎麼還說這些怪力亂神的話。’說完,氣呼呼的上了樓梯。”男人頭歎道,“我這個弟在家最小,又天資聰穎,所以我們從小都讓著他,他這次出門也是抱著送命的心態,今天已經又累又怕,剛才還耐著性子安慰彆人,現在又被這麼一嚇,馬上甩手不乾了。見他上樓,我趕緊跟了上去,那個學生也緊緊跟了上來。
那時候這房子的格局和現在有很大不同,看起來就像個真正的客棧。上麵剛好有三四個房間,兵差已經挑了最好的那個住下,我們也找了稍大的一間睡下了。”
“原來是在說故事。”聽到這裡,雷迪嘎嘎邊舔棒棒糖邊蹲下來,拍著手笑,“說故事好,我最愛聽故事了。”
“那房間正好兩個床,本來我和我弟一人一個正好,可是那學生不敢一個人睡,死活要和我們睡一間,我就和我弟擠了一間,我累了一天還受了驚嚇,正想早點睡,忽然我弟拿胳膊碰了碰我,然後塞給我一個紅色的小包。
我問:‘這是什麼?’我弟說:‘上路前娘幫我們求的護身符,我忘了給你了,你收好,放在身上,千萬彆丟了。’
我把那個符收起來,然後就睡了,睡了一覺起來,看了看窗外,還是黑茫茫的一片,能聽到雨點打到地上的聲音,於是又睡了,如此幾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最後實在是睡夠了,那外麵還是不見改變,依然是黑乎乎的帶著雨聲。我自言自語說:‘這雨下了幾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停?’我弟在身後說:‘原來你也醒了?我已經睡不著了,這雨是不是已經下了一天了。’
這時下麵躺著的那個男學生也爬了起來,我們出門一看,那兩個兵差已經坐到樓下,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些酒,正在邊喝邊聊天,看起來我們竟然是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睡的著了,想我們這天趕路受儘了勞累,這全都睡到睡不著,可見睡了多久,可外麵的雨依然不見停,天空也是烏黑黑的沒有變化。
桌子上點著兵差翻出來的蠟燭,我弟看到那蠟燭,叫道:‘牆!’他這話一出就提醒我們了,我和那個學生連忙下樓去看昨天的牆,隻見上麵用暗色的液體塗了兩道,那東西看起來真的像是血。
那兩個官差說:‘怎麼了,這不知道是誰抹的兩道,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說:‘你看你們大驚小怪,我就說你們看錯了吧。’
我弟說:‘不對,昨天我們看的確實是三道。’說完,轉頭問那個學生:‘對吧?’那個學生點頭說:‘我記得……好像是三道……’
我弟又走上去打量那兩道,忽然回頭問我們:‘你們看,這像不像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