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吱嘎一聲,像是開門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不禁愣了一下,因為這屋裡現在隻有我們三個活人,我弟已經睡著了,我又在床上躺著,可能開門的隻有另一個學生,可是方才我們明明已經聽到那個學生挪東西擋門的聲音,他要是開門出來,必須要把門口的東西挪開,沒有理由我聽到這麼細微的開門聲卻聽不到那人挪東西的聲音。
這麼仔細一想,我的寒毛就豎起來了。
那開門走出去的‘東西’不正常!
想到這裡,我馬上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我弟,他還在睡,我心想出去說不定有危險,於是沒有吵醒他,自己拿了根放在床邊防身用的棍子走了出去。出門走了幾步,我就走不動了。”男人頭頓了一下,說,“因為我看到一樓,有光照上來——那是燭光!”
“我剛才和你們說過。”男人頭說,“這屋裡隻有三個活人了,我弟在睡覺,而另外一個學生沒有挪開門口的東西不可能出來。而在我們回屋之前,那個學生已經進了屋,所以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一樓點蠟燭!可是現在,那裡卻有燭光!”
“我的心臟都跳的要炸開了,我幾乎是貼著牆,一點一點挪過去的,等到了拐角處,我伸出頭往下看,隻見和白天一樣,下麵七零八落的都是那個兵差的斷肢,看的令人發嘔,而中間卻一張桌子,上麵點著一支蠟燭。而除了這些,再一個人我都沒有看到。
因為那裡視線還是有死角,而且我視力也不足以看清楚全部,我不能看到全部一樓的情況,於是我看了一會兒,打著膽子下了樓,等我看到那點蠟燭的桌子上擺著的東西的時候,我頭皮都發麻了——那上麵擺著一些乾糧和半瓶酒!
我和我弟以及那個學生都不喝酒,唯二喝酒的就是那兩個兵差,當初他們來這裡,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酒,一直在喝,而現在,那喝剩的半瓶酒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而且他們擺放的位置,就和祭祀死人的位置一模一樣!
我安慰自己道,那些乾糧和酒說不定是白天就已經放在這裡,而我那時太驚慌,沒有看到。
可是就算這樣想,也依然沒法解釋桌子上的這根蠟燭。
這一根蠟燭的光不足以照亮全部空間,我轉過身,觀察其他地方再有沒有人藏著,誰知我轉過身不過一會兒,卻聽到身後傳來咀嚼的聲音。
我的身體一下子涼了,再轉身,看到眼前的情景,差點沒嚇暈過去,隻見那兩個已經死去的兵差,正坐在點著蠟燭的桌上,一邊往嘴裡塞著乾糧一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聽到這裡,吊死鬼已經捂住了耳朵,不願意再聽,可是我卻很能理解男人頭的想法,是個人大半夜看到那個死鬼吃燭光晚餐肯定都不舒服,更何況那倆還全是男的。
“沒錯,他們做的那個位置就是現在咱們餐桌的位置。”男人頭對我道:“米斯特馬,你想想一下,在寂靜的夜裡,你看到兩個已經死去的人坐在你的餐桌上吃飯,飯桌旁邊全是斷肢和血跡,你會有什麼感覺?”
我說:“我感覺你是成心惡心我,讓我以後不能好好吃飯。”
王亮說:“彆打岔,然後呢。”
男人頭接著說:“那時我已經被刺激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指著他們道:‘你們……你們……’那兩個兵差忽然咧開嘴,怨恨的盯著我,那目光盯得我渾身發毛,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們已經變成了惡鬼!要來害我!
我想要逃,可是腿卻嚇得發軟,動也動不了,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那兩個兵差一起裂開了嘴朝我笑。
我弟過來了!我身體一個激靈,馬上反應過來,大喊一聲關武彆出來!然後轉過身就後往外跑,可也就是在這轉身的一霎那,我感到脖子一涼,然後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我看到我弟跑到樓梯口,喊了一聲‘哥!’然後我就落在地上,我又看到一個穿著我的衣服的身體倒在地上,可是那身體卻沒有頭,我弟給我的護身符掉了出來,我咕嚕咕嚕的滾了幾圈,滾到那個護身符上,然後我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