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時先生真是位好哥哥。(1 / 2)

“少爺。”

時霽飄遠的思緒被拉回,他掀起眼簾,望了眼前方的出租車車尾。

“還要繼續跟著嗎?”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男人,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縈繞在他身側的那股陰鬱。

“跟著。”

“可是……”司機還想說什麼。

時霽吸了口氣:“叫你跟著就跟著,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藏在眼鏡後麵的雙眼卻尤其淩厲,司機一不小心與時霽對上視線,他渾身一顫,連忙移開目光,抖著嘴唇回答:“是、是。”

車內再次恢複寂靜,車輪碾過枯葉的聲音細碎,狂風卷過卻被狠狠堵在窗外。

時霽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前方的出租車上,兩輛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讓前麵的人發現,也不至於讓時霽他們跟丟。

他抿了抿唇,揉搓著手指上殘留著的膠水,鴉羽般的眼睫微微遮住煙黑色瞳孔。

也不知道黎忱有沒有發現自己偷偷藏在他口袋裡的照片。

時霽一想到少年眼淚的樣子,心裡就慚愧得厲害。

他這次跟著黎忱,除了原文中有一段黎忱開學被霸淩,主角攻一出手幫忙的劇情之外,時霽還想找個機會跟黎忱道個歉。

時霽覺得自己再不跟黎忱說句對不起,他就要把自己活生生憋死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以原主的人設跟黎忱說出這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黑色汽車緩緩停在學校門口,黎忱比時霽早到一些,時霽下車的時候,他已經拖著行李箱進入學校了。

時霽連忙打開車門下車想追上去,卻不料這個時候眼前突然閃出一個身影,他定睛一看,是一個略微禿頂,挺著一個大肚子的西裝中年男人攔在他麵前。

“時先生怎麼有空過來?”男人一見時霽,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他邁著小短腿快步走過去,兩隻手抓住時霽的手,表情十分殷勤。

時霽忙著找黎忱,見黎忱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皺了下眉,眼神一轉看向眼前的男人,皺眉道:“放開。”

也許他臉色確實難看,男人嚇得咽了口唾沫,迅速鬆開時霽的手,額角冒著幾滴虛汗,嘴唇張開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黎忱的身影最終還是消失了,時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的注意力這才回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時霽上上下下將對方打量一番,隻見男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價格不菲,手腕上還戴著個晃眼的金手表,左胸口處的銘牌明明確確寫著“校長”兩個字。

時霽想起來,黎忱的學校是原主出錢一手創辦的,難怪這個男人一見到時霽就那副諂媚的樣子。

可原文中,由於原主不待見黎忱,以至於這個學校的校長老師也一同不待見他,給黎忱使了不少絆子,時時刻刻都在往死裡打壓。

於是,時霽自動把這位校長標記成了“推動劇情路上的絆腳石”,就連看向對方的眼神,也立刻變得不對勁。

“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時霽冷著臉開口,他今天把後頸過長的頭發稍微紮了起來,剛好露出脖子上那塊淡淡的咬痕。

校長的眼神在時霽纖長的脖頸上瞄了幾眼,而後打著哈哈:“哪裡的話,時先生想過來就隨時過來,我們學校的老師同學永遠歡迎時先生。”

他的話虛假到讓時霽嗤之以鼻,要不是他看過在原主被黎忱報複之後,眼前這個牆頭草立馬倒戈,還乘機把學校收入自己囊中的原劇情,時霽都要信了。

時霽接過身旁司機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被校長牽過的那隻手,接著把手帕往對方懷裡一扔:“那就麻煩校長帶路了。”

校長把時霽扔過來的手帕穩穩接住,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衝時霽微微彎腰,伸出一隻手:“時先生跟我來。”

時霽沒理他,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進校門,他轉過腦袋掃視這間學校,確實修的比普通學校都要豪華很多,各種設施場所應有儘有,還有一個號稱全世界最大的圖書館,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貴族學校。

他們進去的時候,學生們正在操場進行開學典禮,各位老師捧著演講詞站在主席台上,念著枯燥乏味,又十分刻意的演講詞。

校長邀請時霽站在外麵圍觀,順便指著其中幾個站在最前排的學生道:“時先生您看看,這幾個是我們學校成績最好的學生。”

時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幾個學生昂首挺胸,就算站在太陽直射的位置,他們依然慷慨激昂,熱血振奮地回應著老師說的每一句話,不知是不是有人偷偷通知過他們時霽在旁邊,他們時不時偷偷轉頭瞄時霽一眼,接著把脊背挺得更直。

像那種喜歡在老師麵前討好賣乖的學生。

時霽挑了下眉。

“……他們的誌願是考H市的大學,就是分還差了一點點,父母著急,老師也著急,但他們成績是真的不錯。”校長說著,看了看時霽的表情,小心翼翼繼續道,“時先生你看……”

“考不上就彆考了。”時霽毫不留情打斷他,他揚著下巴,絲毫不理會校長指向的那幾個學生,急切地尋找著黎忱的身影。

“是是,時先生說的對,考不上就彆勉強……”校長咽了口唾沫,被時霽這麼一懟,他的臉色有些不善,但時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他隻好把這口氣硬生生咽回去。

他縮著肩膀看時霽的神色,身旁的男人永遠都是副目中無人,高不可攀的模樣,可就在這時,校長居然看見時霽的眼神亮了亮。

找到了。

時霽盯著藏在人群中的身影。

黎忱雖然挺瘦的,但個子不矮,他被安排在了最後麵的位置,一開始被身邊高大的男同學擋住,正好那人蹲下身子係鞋帶,時霽才趁機找到了他。

他看著黎忱半垂著腦袋,兩隻手規規矩矩垂在身側,低斂著眼睫,薄唇輕輕抿著,看起來似乎是在發呆。

站在他旁邊的男同學係好鞋帶站起身,又把黎忱擋了個嚴嚴實實。

而時霽在那一刻冒出來的想法是,自己要把黎忱養的胖一點。

這是什麼養成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