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 “還要我教你嗎?”(1 / 2)

納須彌 自矜 6447 字 8個月前

Vent旨在打破常規。

主打情趣的“金蘋果”係列最受歡迎,男款的“赴巫山”更是讓Iris一舉封神的代表作。

“赴巫山”與常見的情趣內衣不同,深度誘惑之餘,又保留幾分婉約,使用感更為女性考慮,已不僅僅是為了性而存在的工具。

男模特卻沒有把她的想法表現出來。

舒一站在攝影棚,攤了攤手。她已經儘最大努力引導了,可結果還是差強人意。

程玄度安撫地衝舒一笑笑,慣性頭腦風暴。

新模特是費儘心思挖到的。經驗老道,過去走過不少開場,但……

在新男模身上,她卻看不到一點融合感。沒有符合“金蘋果”定位的荷爾蒙和性張力,和Vent完全就是兩種畫風,兩個次元……

要將就嗎……

程玄度下意識咬著口腔內膜。從決定靠近尋禮,借此加入恒悅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資本洪流下的泥沙。彆人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否定她等候許久的機遇。

不甘心。又輸不起。

舒一收了設備,晃了過來,“不太行。尋禮打定主意刁難你,現在圈子裡,沒人敢和你合作。能找到小池,都還是拖了我師兄的關係。”

“我知道,”程玄度疲憊地閉了閉眼,“麻煩你了。”

“好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啊。”

程玄度輕笑,確實不用和舒一說這些客套話。這段時間太累了,防備幾乎成了本能,一時難以調整。

累人。

舒一:“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男模,到底怎麼回事?”

程玄度:“……”

要命。總不能說……當時想勾搭的人,竟是她素未謀麵的未婚夫,還一心要悔婚的那種?

勉強笑笑,“就是……不巧,去晚了,沒機會了。”

特意多用了幾個詞,像是心虛掩飾。

舒一惦記著手機裡的未讀消息,也沒察覺到她的語氣變化,翻看了幾條,突然笑出聲,“呐,溫倪問你今晚去不去S17。”

“不去。”程玄度想也沒想地答。

“我就知道,”舒一憋著笑,舉起手機給她看,“但去了可能會有驚喜。”

程玄度配合著看過去——

表情瞬間凝固。

舒一生怕她看不明白,好心實則惡趣味地解讀,“你和許弭……什麼情況啊?”

“溫倪說,他最近天天過去,還有人說他在追你。路翡的臉都綠了吧……”

重點放在了路翡和綠上。

而程玄度的中心卻慢慢偏移。

他在搞什麼?

大腦無端憶起,隔著一道門的那句“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也有不少人給她說過這句,俗套至極。

好聽點叫一見鐘情,實則是荷爾蒙作祟。

那晚她有所圖。

想來,他亦是……

曖昧這東西,向來隻管售出,哪還有負責售後的道理。

逢場作戲而已,還要什麼後續。

“他不會真想撩你吧……?!”

“依我看,讓他做模特就很好啊!有型有人氣,還符合你的要求……”

亂死了。

想說些什麼,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手機恰好震動。是乖乖女的專用號碼。

程玄度丟了個眼神暗示舒一安靜,深呼吸,醞釀好語氣,接起。

蘇女士一貫言簡意賅,隻丟下了重點,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

於程玄度而言——

青天白日下的突然轟炸,不過如此。

十幾秒的電話,像是一場人間喜劇。

手抖。

肘關節下意識後撤,觸碰到了桌邊堆放成小山的新品圖冊。

“啪”地一聲——

濃烈的甜橙味在空氣裡散開。

新入手的香水就這樣獻給了地板。香得驚人。

舒一趕忙去開窗通風。

初夏的天總是多變,方才還陰沉得像是墜落的大網,這會兒又突然起風,卷起了桌上還沒收起來的草稿。

四處飄散。

“你……還好嗎?”舒一看著蹲在地上,機械整理畫稿的女人,試探著問。

“還好。”

程玄度深吸一口氣,起身,順手把撿回的畫稿塞到了抽屜。

唇角雖然勾著,但眼睛卻充斥著寒意。

實在不像沒事。

“我要結婚了。”

就在舒一準備放鬆的時候,又聽到她冷不丁地炸出這麼一句。

舒一驚訝地睜大眼。

不明白她怎麼會用這種語氣。

下一刻,便找到了答案。

“和許弭。”

聊天對話框裡的溫倪毫不知覺,還在繼續輸出著猜想,夢幻的不像話。

[許弭太明顯了!他看路哥的眼神就像看情敵]

[要不要賭,不出一周,許弭就會去追她!]

舒一尷尬地腳趾扣地,猶豫著要不要給溫倪點暗示,好儘快結束這個話題。

而剛才還一臉鬱色的女人,突然笑了聲,“介不介意用下手機?”

舒一怔怔地遞過去。

就見那女人單手拿著手機,指尖快速在屏幕上劃過:

好啊,不過,我要賭……他追不上。

周末的S17,比以往更加熱鬨。

同行而來的福年撒歡般地投入人海,揚言要釣凱子。留下的程玄度在第三層晃了一圈,沒找到路翡,倒是被溫倪抓了個正著。

“喝一杯嗎?”溫倪是藏不住事的性格,八卦欲寫在臉上,一眼過去,什麼都能看穿。

“不了。”程玄度乾淨利落地拒絕。

溫倪調酒的動作卡在了半空,抬頭,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的白芥似乎有點不太對。

“心情不好嗎?”

“沒有,”程玄度笑了聲,轉移話題,“有看到路翡嗎?”

溫倪是S17的調酒師,在這裡工作了將近兩年,但從不知道程玄度的詳細身份。

這裡的人,大多覺得她是路翡的女朋友,即便不是,也徘徊在了那個邊緣。

溫倪起初也這樣覺得,但幾番相處下來,倒逐漸看出了點細節。那兩人的互動,哪有什麼曖昧痕跡。即便有,也可能是路哥的一廂情願。

以往溫倪還會想辦法為路翡做做助攻,可眼下,倒沒了那點心思。

“他剛才還在,”溫倪細細想了想,“大概五六分鐘前吧。”

說著,又推了推吧台前,拖著臉看她的男孩,“有印象嗎?”

男孩臉上還帶著清澈,一看就是正在讀書的大學生,程玄度掃了兩眼,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男孩卻被她看得臉紅,尷尬地撓撓頭,明明是給她說話,目光卻躲閃著,虛得一塌糊塗。

“有看到路哥去樓上了……”

“謝了。”

許是心情不好,又或者,麵對比自己小的弟弟,懶得浪費演技。程玄度一句感謝丟得硬邦邦的。

小年輕誠惶誠恐地起身說不用。

卻隻看到了女人離去的背影。

散著的長發揚起清逸地弧度,她穿著緊身吊帶裙,走路時曲線優越,勾人的腰線暴露無遺。

“喂……!”溫倪擺擺手。

謝朝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卻忘了,他也不過第一次喝酒,陌生的滋味在味蕾上炸開,表情瞬間皺了起來。

溫倪很不給麵地笑出聲。

“還是個弟弟啊。”

“友情提醒,年輕人,可不要招惹自己無法把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