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男模Yoel,加拿大混血。在模特中不算高大,自帶少年感,和符妤倒是很搭。
雖然不是很符合Vent的定位,但如今箭在弦上,程玄度還是敬業地為兩人特彆設計了新品,用來拍宣傳片和概念海報。當然,也沒放棄讓各界朋友幫忙,尋找更合適的男模。
正式拍攝那日,程玄度早早就來了。沒想到符妤更早。
礙於前幾次符妤都跟在尋禮身邊,一副很聽話的樣子,程玄度對她不是很感冒,也僅僅到了客氣而已。
符妤卻鄭重地過來,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程玄度有些不解。
無功不受祿,莫須有的感謝,她不會隨便應。
“就是那天……”符妤愣了下,整理著措辭,“尋禮在這裡,嗯……鬨得那天。”
“回去尋總發了脾氣,還把尋禮關在了家裡。這幾天,他也沒時間為難我了。尋總還幫我改了在恒悅的合同。”
符妤口中的尋總,應該是尋禮的姐姐,尋賢。
可是……
“既然是尋總幫忙,為什麼要謝我?”
看她似乎真的不知情。符妤微怔,尷尬解釋,“因為尋總說……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讓尋禮不要乾涉我在Vent的拍攝,我還以為……”
朋友。
程玄度挑挑眉,說不詫異都是假的。
倘若她和尋賢認識,又何必借尋禮加入恒悅。不過,這種話她自然不會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跡。隻能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試圖找到蛛絲馬跡,“你和尋禮……”
“不是你想得那樣!”
符妤的反應雖大,但也僅有一瞬,很快又被膽怯支配。抱歉地低頭,認命般的:“他能給我資源,我沒辦法。”
程玄度精準捕捉到了某個關鍵詞,想說的話也一點點壓了下去。
她太清楚,也太感同身受了。
許弭過來時已經到了收尾環節。
惦記著符妤的幾句話,程玄度暫時調整了心情,把後續工作交給了福年。考慮到有些話不適合讓外人聽到,索性扣住許弭的手腕,把人帶到了小會議室。
沒說要做什麼,她伸出手了,並沒用於力氣,他就順從地跟著過來了。
她知道,許弭是刻意的。
她自然亦是。像是在暗中試探著。
許弭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手腕處。他的小麥色,她的白皙,對比鮮明,又意外的融洽。
男人若無其事地彎了彎唇,又輕快地移開視線。也沒忘了,上次在隔壁辦公室,她清晰的肌肉線條和可以掌控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
“你怎麼來了?”
手腕上的溫熱消散。
會議室早上用完還沒來得及收拾,黑色展示模特上還穿著主打新品。
火燒雲一般的褶皺層層暈開,熱烈的顏色,不加掩飾地綻放。核心處卻有所收斂,若隱若現,若即若離,比做作的撩撥和明目張膽的誘惑更致命。
另一側的模特也並未落了下風。極少的布料,出乎意料的花哨,隻突出了某處重點,又帶著……讓人躍躍欲試的吸引。
反複拉扯著理智。
倒是第一次見男款,這樣的……
程玄度自然看出了許弭的反應,嗤笑一聲,下巴微抬,“怎麼,嚇到你了?”
“不會,”許弭收回視線,“覺得,似乎……更了解你了。”
“了解?”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程玄度回身看著並不滿意的作品,“說得容易。”
哪個不是這樣,知道她的職業,愛好,追求,總會自動衍生出奇奇怪怪的想法。輕視,偏見,她早就習慣了。
“都是這樣,嘴上說得好聽,但其實……算了,說這個沒意思。”
“確實很特彆。”許弭突然開口。
“嗯?”
程玄度一時不懂他想說什麼,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件被吐槽過度的男款上。
果然,男人對那方麵雖然沒有太多偏見,但還是習慣處於享受位置。怎麼會想要裝點自己,取悅伴侶。
狹隘。
“但是……看多了,也會讓人產生好奇。有一種……”
“?”
“想試試的衝動。”他麵不改色地說著。像是說一件極普通的小事。
分辨不出用意,但緊繃的狀態,卻隨著這一句有所鬆弛。
“喜歡?”她隨手取下那件單薄的布料,勾著邊角,遞過去,“那送你?”
這樣的對峙,她不能輸。
也不會。
許弭似乎沒反應過來,短暫愣了下,接過,還煞有其事地在身上比劃了一下,“要看嗎?”
“畢竟是,你的作品。”
“……”
失策了。
不等回應。這人似乎要把厚臉皮貫徹到底。
“不過,白大設計師,尺寸,似乎有點不對。”
“小了。”
“……”
好在舒一及時敲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氛圍。
拍攝已經結束了,舒一約了朋友去放鬆,問程玄度要不要一起。
還未回應,身後的許弭先開口攔截,“她有約了。”
舒一眉毛微挑,有點意外兩人的發展,想繼續問。
程玄度不瞞地回頭瞪人。
那人卻生怕不會引起誤會,若無其事地把那少得可憐的布料疊起,寶貝似地收到了口袋,“回去試給你看。”
“啪嗒”一聲,舒一把門關上了。
福年想起樣衣還在,正要來收拾,被舒一挽著手臂帶走,“明天吧,明天。可能要換一件拍攝了。”
福年一臉問號:“啊,不是說還不錯……”
舒一:“……”
總不能說,衣服,可能,要沒了吧。
會議室卻沒有舒一腦補的旖旎和曖昧。
那個擅長把控人心的女人,連偽裝的想法都沒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選擇開門見山。
唇角勾著嘲諷的弧度,漂亮的眼睛帶著審視的意味。
渾身都透著防備。
許弭短暫失神,又笑,一語命中核心:“你討厭我。”
是肯定句。可他的狀態,哪有半點發現自己被討厭的樣子。
“是,你很奇怪。”
失去了一開始棋逢對手的愉悅和滿足,現在,她隻想和這個人保持距離。
遠遠的距離。
許弭:“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很假。”
“有這個想法。”她一字一句,回應的自然。
張弛有度,不給人把柄,也不鬆懈,是慣用的手段。
“上次畫展,”許弭深吸一口氣,似乎在艱難地做著決定。手下意識摸向口袋,想要拿支煙,考慮到環境,又收手,看向窗外。
“上次在畫展見麵,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