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一定要殺了她了。
慕容宣的形象在唐菲絮的心中又來了一次顛覆,現在的慕容宣對她而言,是個冷酷,自私,冷血的人。
自己剛開始是看走了眼,怎麼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他不但稱不上癡情,還是她見過的最絕情的人。
“我不要。”在慕容宣頗為震驚的眼神中唐菲絮抬起頭來,“你以為你是皇帝,你讓誰死誰就必須死,你讓誰消失誰就必須消失,我才不會乖乖的就範呢。有種的你自己變成鬼,成了鬼差後再來抓我。”
“有種?”聽著著莫名的詞彙,慕容宣的心情反而不似剛才抑鬱,“你的氣勢小了很多。”
“啊?”
“和以前相比,你現在更像是無理取鬨,說出來的理由也可有可無,我都覺得無聊。”
唐菲絮咬牙,準備不再和他說話,等躲過了這一劫,一定要離這個人遠遠的,不要讓他有機會抓住自己。
看見她不說話,慕容宣也不打算勉強自己,做好了身子,昨天一個沒睡好,現在真是太困了。
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此時禦靖宮裡,已經鬨開了鍋。
皇上再次暈倒,驚動了皇太後,太醫院的所有院士也被請了過來,寶扇一直跪在慕容宣身邊替他擦汗。慕容宣的體溫冰涼,讓所有人都心驚。
“皇上到底怎麼了。”
太醫們齊齊跪下,誰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家養著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皇上已經第二次暈倒了,為什麼你們什麼病症都看不出來。”
“臣死罪。”
“哼,要是皇上有什麼事,哀家決不姑息你們。”
皇上雖然脈象虛弱,但是卻沒有任何病症,像是睡過去,卻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之際,寶扇跪了出來。
“皇太後,這些天禦靖宮有鬼怪作亂,會不會……”
和慕容宣不同,皇太後是個非常迷信的人,皇後不明不白的死亡她也聽說了,而皇帝又在皇後去世後屢次犯病,著實讓人懷疑。
“有這事?”
“皇上還派了奴婢請了道師回來,隻不過還來不及做法,皇上就暈過去了。”
皇太後想了想,“去,把道師給哀家請過來,為皇上做法驅鬼。”
寶扇領命而去。
沒有人說話,唐菲絮眯著眼睛,覺得自己也快睡著了,身邊不遠處的慕容宣居然劇烈動起來。
唐菲絮睜眼的功夫,他已經在地上打滾起來了。
“啊。”痛苦的聲音從他嘴裡冒出來,後背摩擦著地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你怎麼了?”
唐菲絮想要去拉他,手碰到他的身體卻快速縮了回來,此刻他的身體,居然是從沒有的滾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太後怒吼,剛才這個道師給慕容宣喝了一口符水之後,原本還意識全無的皇帝居然在床上打起滾了,觸手處的皮膚滾燙,卻還是閉著眼睛,未恢複神智。
“疼,疼。”他的嘴裡唯有一個字。
“皇太後寬心,這隻是附生在皇上身上的魂靈作怪罷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啊……”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慕容宣仰起脖頸,痛苦的呼吸著,他想要起來,但是才支撐起身子,就又重重摔倒地上,整個人蜷在一起,連牙齒都要打顫。
“你到底怎麼了?”他越是不說話,唐菲絮越是焦急,完全忘了剛才的彆扭,把慕容宣扶起來,下死力抱住他,“撐一會兒,沒事的,撐一會。我出去,我馬上出去。”
知道來時的路,卻未必知道回去的路。唐菲絮閉著眼睛,在這一片混沌中到處亂撞,希望能撞出去,不再給慕容宣帶來傷害。
“你撐著點啊,我馬上就能出去了。”一遍麻木的嘗試,一邊還在安慰著慕容宣。
慕容宣閉了閉眼睛,這個人,確實和唐芷千不同,天生心軟,與唐芷千的老成世故相比,心智太過年幼了一點。
“你,過來。”
唐菲絮立馬跑了回來,握住他的手。
“彆處去了,陪著我。”
“可是……”
“陪著我。”
躺在唐菲絮的懷裡,慕容宣把自己的嘴唇咬出斑斑血跡,也就是在忽然之間,他不想這個魂魄就這麼消散了。身體疼一點有什麼,自己畢竟是皇帝,時候到了,外麵的人自然不敢再讓自己受罪。
握著唐菲絮的手,死死地不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