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城的老百姓奔走相告,彭府糧倉有個小年輕開倉放糧啦啊。
大家蜂擁而至,果然看到一個大個子的青年從糧倉把米麵一袋袋往外拉,看見圍過來的眾人,開口張羅,“過來,每人都有份。”
大家都有些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隻有加快動作,希望在夢醒之前能夠給家裡帶回足夠的糧食。
守門的幾個侍衛都被二狗留在糧倉幫忙,難得的心細一次,二狗覺得這個時候如果讓他們離開,保不住就找人告狀去了。現在那小公子哥是沒有辦法耐他何,但是他那個號稱靠山強大的家可就不一樣了。
他就有如一尊雕像一樣,守在糧倉的門口,對這一袋袋接過米麵的老鄉微笑。這以後很多年,虎城那些還年紀小的娃娃,還會聽到父母或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回憶,曾經虎城來了個少年英雄,如果沒有他啊,你們這個小蘿卜頭都要餓死了。
二狗闖了大禍,回到驛站的時候,大夥兒排著整齊的隊伍等著他。唐菲絮在角落裡拚命朝他使眼色。
領兵廖棋陰沉著臉色站在隊伍的前麵,冷冰冰地問了一句,“你去哪裡了?”
二狗還來不及回答,後麵稀稀朗朗的聲音就跟隨而來。
二狗看著被架在中間麵色蒼白的公子哥,暗叫了一句不好。
“爹,就是這個李二狗。”
果然是來問罪的,那公子哥的父親帶了一夥子的人,手裡要嗎提著刀,要嗎拿著棍,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要殺了他。
“你這該死的畜生,居然對我兒子做出這種事,還把我家的糧倉可毀了,你找死。”
“哼,這饑荒的念頭,你家居然還有那麼多存糧。”二狗譏諷他。
畢竟二狗身後站的是一排的軍隊,那個員外一下子也不敢妄動,看著站在前麵的廖棋,他走過去。
“你是這裡管事的。”
“是。”
“那你知道京城的戶部尚書梁書生嗎?”
“自然是知道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員外立馬囂張起來,“他是我內弟,也是我兒子的舅舅,今天你們軍隊的人做了這等事,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好好替我兒子出口氣,到那時候,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李二狗了,就連你這個領軍……”
“來人,把李二狗抓起來,打30大板。”未等員外說完話,廖棋就下了命令。
大家心裡憤恨,對這個領軍的映像也一下子降到了穀底,但是軍令如山,誰敢違背。馬上有人把李二狗抓了起來。唐菲絮想要衝出去,被方子拉了回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板子一下下打在二狗的背上,發出悶鈍的響聲,唐菲絮閉上眼,不敢看。
而二狗,一句□□都沒有,咬著牙關,硬是把這三十大板扛下來。
“三十”隨著報數的聲音落下,二狗挨過三十大板,一張口吐出一口血水,“媽的廖棋,我以為你是個人物,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唐菲絮這個時候真想衝過去打他一拳,什麼叫胳膊掰不過大腿,現在他二狗就是胳膊,人家廖棋是大腿。怎麼能攤上這麼不識時務的人呢。
“哼,還有力氣,廖領軍,我看這三十下還不夠啊。”員外的聲音拖得長長的,但是廖棋並沒有接話,反而是問李二狗,“李二狗,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呸,你這種人還配和我說話。”
“你無故脫離隊伍一天,耽誤了我們行軍的日程,這麼大的事情,我打你三十大板冤枉嗎?”
大家都愣愣地看著廖棋。
“在場的眾將士聽令,以後還有對軍令如此不上心的,可不隻是三十大板這麼簡單了。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齊刷刷氣勢十足的聲音。
“你這是什麼意思?”員外吹胡子瞪眼。
廖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軍隊有人犯了軍紀,自然要罰。但是這位老爺說得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沒看見,沒有辦法替你出頭。”
“你,你,你一個小小的領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不怕得罪戶部尚書嗎?”
“嗬嗬。”廖棋淡淡笑了出來,“戶部尚書,隻會翻書寫奏折的小小書生,我何懼之有。”
“你……”
“你聽清楚,我叫廖棋,他叫李二狗,我們這班人現在正在往前線趕,隨時做好了豁出命的準備,麵對的是敵人想要進犯我朝領土的野心,還會怕你這種小人在我們背後放冷箭。我告訴你名字就是要告訴你,如果有幸沒有馬革裹屍,你報仇,也要找對人。”
員外後退一步。
“還有,我勸你趕快離開,我們這班兄弟真要和你們對上,你是討不到好處的。”
那一夥子的人狼狽離去,唐菲絮差點要跳起來給廖棋股掌了,但是顧念到二狗還趴在矮凳上,隻能趕到他身邊,把人扶起來。
站在一角眯著眼睛的方未明看著廖棋挺拔的身姿,心裡想著恐怕還能為主子拉攏一個人才。
“對於剛才我所做得的,我不會說抱歉。”廖棋對二狗說,“你犯了軍紀就是犯了軍紀,該罰。”
唐菲絮一把扔下二狗啪啪啪鼓起掌來,“說的太好啦。無論是剛才的還是現在的,廖大哥,你說話太他媽爺們了,你放心好了,我是鐵了心跟你的了。”
看著唐菲絮把自己的薄身板拍的撲撲直響,所有人都笑起來,廖棋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這下李二狗吃味了,委屈的眼神看著唐菲絮,“李漢,我呢。”
“你也特爺們,我沒跟錯你啊。”一巴掌打在二狗的背上,二狗哇哇大叫起來。
所有的人都被這輕鬆的氣氛都逗弄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