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象還是一個男人。

他是不是有病。

再次見到唐菲絮，完顏蒼澤認真地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感情。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的終生大事都沒有什麼概念，女真族裡很多人喜歡他，並且可汗也為他和一個將軍的女兒定了婚事，對於他來說，結婚隻不過是傳承後代的事情，並不需要什麼所謂的愛情。

至少在見到唐菲絮前他是這麼想的。

第一次見到他，隻是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一點都沒有男孩子的氣魄，但是在後來的幾次交手中，他所體現出來的氣勢都讓他折服。這20年來，倒是少有人給自己這麼大的觸動。在不斷地接觸中，居然覺得有些放不下了。

如今上天又讓他們遇到了一起，是不是給他一個機會。

“我有點想吐。”唐菲絮在馬背上捂著嘴巴，有些痛苦，她這兩天本來身體就不怎麼樣，現在更是感覺喘不過氣來，馬的速度一塊，她就有些換不過氣來。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把人小心地護在懷裡，完顏蒼澤已經有些擔心唐智是否會因為剛剛無意中闖入瘟疫區而感染了病症。手底下的體溫確實有些溫熱。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臨近的城鎮，完顏蒼澤把唐菲絮安排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客棧，叮囑小二不要靠近，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鎮上去請大夫。

這個鎮子臨近邊城，出現女真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雖然完顏蒼澤的長相確實出眾，但是好在並沒有為他引來過多的關注。衝衝找了一個大夫，帶回到客棧裡。

唐菲絮從回來的路上就開始不對勁，在半路上吐了一回，體溫也漸漸熱起來，連靠著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初步的判斷是他生病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可能被感染了瘟疫，完顏蒼澤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和大夫衝衝趕回來，一進門，就聞到刺鼻的嘔吐物的氣味。

大夫一看這陣勢就想要離開，被完顏蒼澤狠狠瞪了一眼，壓著進去看病。

才不過把了兩下脈搏，大夫就驚恐地退開了，“她感染了瘟疫啊。”

站在門口的小二立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大夫也想要跑，被完顏蒼澤抓了回來。“先開藥，否則我殺了你。”

“這是瘟疫啊，這是要傳染的啊，大俠，你放過我吧，讓我走。”

“開完藥方再走，你如果敢有什麼貓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完顏蒼澤釋放出來的氣勢太強，大夫顫抖地開了藥方，再次顫抖地交到完顏蒼澤手裡，腿一軟就要往外爬，完顏蒼澤把人揪了回來，扔給他一兩銀子，“讓人送藥來，告訴你不要有貓膩，否則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是，是。”

房間裡是難以忍受地刺鼻氣味，但是此刻開窗子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完顏蒼澤走到門口，大聲呼喝小二送熱水上來。

“你如果不想我拆了這裡，趕快按我說的做。”

木桶和熱水很快被送了上來，完顏蒼澤關上門，開始為唐菲絮寬衣。

解開了唐智的上衣，完顏蒼澤的手停在半空中。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忘記了喘氣。曾經為了自己愛上男人而糾結了好久的完顏蒼澤，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該喜極而泣。

他是女人，唐智是女人。他早就應該知道，一個男人，怎麼會如此瘦弱，一個男人，卻常常讓他覺得柔情，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原來他喜歡上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淘氣。

心裡頓時安寧下來。對於男女之防這種事，女真一直沒有中原地區來的嚴苛。何況完顏蒼澤早就喜歡唐智，想要和他在一起，現在的情況對完顏蒼澤來說，沒有尷尬，倒是釋然。他伸手把唐菲絮的所有衣服解開，把人抱到浴桶裡，替她上上下下洗乾淨。然後用乾淨的衣服把人包起來，再用剩下的水把房間清理乾淨。呼來小二清理了一下雜物，坐在床頭愣愣地看著昏睡中的唐智。

唐智？這該不是她的真名，一個女孩子，卻跑到軍營裡去了，他真的是沒辦法理解，也許真是不該在女孩子身上顯現的堅韌吸引了他。讓他想要好好地去珍惜。

“我很喜歡你。”他俯下身子，在唐菲絮的耳邊輕輕地說，“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完顏蒼澤以這個高貴的姓氏起誓，我絕對會讓你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