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宣把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拿著這個走,沒有人會攔你。我們擁有同樣的機會,很公平。”
“對,很公平。”
唐菲絮把手,慢慢地伸向了其中的一個杯子,慕容宣抓住她的手,“即使是走這一步,你也不會為了我留下來對不對。”
唐菲絮推開了他的手,“我選這一杯。”
慕容宣拿起最後一杯,一飲而儘。
唐菲絮盯著慕容宣看。而後者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在緊張。”
“恩。”
“沒事。”慕容宣笑了笑,“兩杯都沒有毒。”他不會,拿唐菲絮去觸碰任何的危險。
他笑了起來,岔氣似的笑,然後捂著自己的嘴唇,開始拚命的咳嗽。
唐菲絮很快發現了部隊,慕容宣捂著嘴巴的手指縫隙中,有紅色的液體留下來。
“慕容宣,你怎麼了。”
“咳咳,咳咳。”他鬆開手,“酒裡麵沒有毒。”
唐菲絮睜大眼睛,明白為什麼從剛剛開始,他就笑得如此飄渺,酒裡麵並沒有毒,他把毒含在了嘴裡。
“你現在可以拿著令牌走,如果引來了護衛,你就走不了了。”
他在賭,最後一次賭,拿自己的生命賭,賭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她要離開,他就會死去,否則,驚動彆人來救他,她根本沒可能走,一輩子都沒可能。
“咳咳,咳咳。”他的咳嗽越來越大聲。
唐菲絮站了起來,“你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姓名開玩笑,解藥,就在你身上吧。”她抓了令牌,跑出去。
慕容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麵前,越來越朦朧,居然跟著笑起來,他從懷裡掏出解藥,慢慢地,扔在了地上。
活的太累了,他好像休息休息。
在他漸漸閉上的眼睛裡,沒有看到,那一抹慌張跑回來的白色。
天靖朝舉國國喪,皇上暴斃,少子年幼登基,由國師流鴻輔佐。一個月不準有絲竹管樂之聲,違者斬。
舉國同哀。
而在一輛離開京城的馬車上,此刻正躺在一個人。
唐菲絮從趕車的位置拉開車簾,看了看裡麵的那人,問了一句,“還難受嗎?”
“不,我早上吃了藥。”
唐菲絮不放心,“我們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一個早上了,你在馬車上會不會不舒服。”
裡麵的人搖搖頭,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上現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不過我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唐菲絮點點頭,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個響哨,後麵的人堆裡立馬閃出來幾個人。
“主子餓了,去買點吃的。”
“是。”
揮揮手,另一個人立馬會意坐在架馬的位置,唐菲絮鑽進馬車裡,提了提那人的被子,“不要著涼,我們再走一會兒,就能休息了。”
“恩。”那人點點頭,唐菲絮歎了一口氣,她差一點,被這個任性的前皇帝給嚇壞了,那時候要不是自己心裡鼓鼓直跳,怕出了什麼事情趕回來,慕容宣現在,恐怕真的埋在三寸黃土之下了。一想起那個畫麵,她就覺得兩腳冰涼。好在上天給了她機會,讓她還有機會彌補。
就算他再壞又如何,就算他再怎麼利用又如何,她都不想去計較,她自己也算不得完美,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就好了。
而在太醫的用心救治下醒過來的慕容宣,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決定,決定和唐菲絮退隱山林。也許對他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
“你累不累。”慕容宣問唐菲絮,她剛剛一直在駕車。
“不累。”唐菲絮搖搖頭。這個時候一個小人探頭進來,“主子,新買的燒餅和羊奶。”
慕容宣立馬皺眉,“腥。”
“乖,先吃了這些,到了鎮上帶你吃點好的。”唐菲絮隻能細心地哄著他。
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好像還挺鬨騰的。
唐菲絮拉開了布簾,“小楚,我們到哪裡了。”
“夫人,到鎮上了。”
“什麼事那麼熱鬨。”
“前麵好像有個大夫擺攤,生意很好。”
唐菲絮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穿著青衣的李牧羅正好抬頭,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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