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帝身邊的高常侍,在見到雲舒的時候,還頗為意外,他低聲說道:
“十五殿下,不是咱家不幫您通傳,陛下此刻正在裡麵商議軍政要事,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召您入內。”
高常侍因為前幾日跟著承安帝去過雲舒的宮殿,自然知道承安帝對雲舒態度的轉變。他是承安帝的心腹,雖然不需要討好各位皇子,但是對於有可能起來的皇子,他也不介意賣個好,說明一下情況。
雲舒聽到“軍政要事”的時候,眼前一亮。
原先他隻是想趁守靈之前,在承安帝麵前再多刷一次臉,加深一下承安帝對他的印象,沒想到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驚喜道:“高常侍,是西州傳來捷報了嗎?”
高常侍雖然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但聽到雲舒的話時,眼裡還是不經意閃過了一絲詫異。他怎麼也想不通,雲舒是怎麼知道的。
要知道西州的戰報,也就是一刻鐘前剛剛傳進宮的。
“天佑我大雍,確實是西州的捷報。”
高常侍敢這麼直截了當地承認,是因為傳令兵進京的時候,是高喊著西州大捷,一路從西直門騎馬飛奔入宮的。直到內殿才下了馬,被緊急召進了宣政殿。
此刻隻怕西州大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
呂內侍早已等得不耐煩,聽到高常侍說陛下無暇召見雲舒,趕緊催促道:“十五殿下,還是快些跟咱家走吧。”
雲舒卻一改之前對他的客氣有理,直接忽略了他催促的話,對著高常侍一施禮。
“既是西州大捷,我更要去拜見父皇了。”
高常侍有些遲疑,陛下沒有宣召,他不好放人進去。
雲舒見狀接著問道:“皇兄他們是不是也在裡麵?”
高常侍擰眉,成年皇子除了雲舒外,剩餘的七位皇子都在殿內議事。
“我雖不如皇兄們那般,可以為父皇分憂,但也為我們大雍鐵騎感到自豪,想要恭賀父皇收複失土。不然我在殿外聽到西州大捷的消息,卻毫無表示,到時父皇怪罪於我,可如何是好?”
雲舒嘴上說著怕父皇怪罪他聽到大捷的消息無動於衷,其實說的卻是,他想進去說幾句吉祥話的,但高常侍沒讓他進,也沒給他通傳,所以才沒了機會,並不是他不想。
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
高常侍想了想,陛下現在心情正舒暢,他去通報一聲也無妨。至於十五皇子能不能進,還得看其在陛下心裡的份量。
如果能進,說明十五皇子還有點潛力。
如果陛下拒了,說明十五皇子暫時翻不了身,他也不必上心。
“十五殿下稍等,咱家這就替殿下通傳一下。”
“麻煩高常侍了。”
雲舒略一躬身,姿態放得足夠低,得虧當初被喜好文學的師兄拉著學了不少古代禮儀,不然陡然之間,他還學不到那麼像。
高常侍離開,呂內侍斜著眼睛看著雲舒,語氣頗為不善,“咱家發現十五殿下倒是比往日裡能說會道得多了。”
“不過咱家還是要勸您少費這個勁,安安心心替太子殿下守靈才是正事。”
雲舒笑得一派和煦,仿佛微風拂麵,“呂內侍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行離開。我拿了旨意,自然不會抗旨不遵的。”
呂內侍聞言,看了看頭頂的太陽,覺得曬得慌。他心道:就算他不看著,十五皇子也肯定不敢違抗懿旨,那他不如早些回去歇著。
“那好,我會讓人在那邊等著你的。你記得這邊好了,就趕緊去守靈。”
呂內侍剛一離開,高常侍就喚雲舒入內。
宣政殿內,立著不少人。
雲舒也沒仔細分辨都有哪些人,他快跑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承安帝的身邊,攀著承安帝的腿,情深意切道:
“兒臣恭喜父皇賀喜父皇。此番能夠收複西州失地,既是天佑我大雍,更是因為父皇您英明神武,是您讓大雍兵強馬壯,更是您培養提拔了那麼多優秀兒郎,更是您指導有方戰術超絕,讓大雍兒郎在前線鬥誌昂揚奮勇殺敵,一路披荊斬棘,揚我大雍國威。”
“父皇,您在我心中,就是那九天神明,無所不能……”
這話聽得承安帝自己都有點臉紅,他咳嗽一聲,假意訓斥道:“休得胡言亂語!”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承安帝內心裡卻是通暢無比,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是兒子心中,甚至是百姓心中的神明呢。
但沒有人會這麼直白露骨地說出來。其他人的誇讚雖然讓他開心,但是都沒有雲舒的話來得舒暢。
可以說雲舒每一句都踩在了承安帝的癢癢肉上,那他忍不住喜笑顏開。
其他皇子見狀,不禁紛紛懷疑起來:是他們誇得太克製了嗎?
但是再看小十五的表現,他們還真的拉不下臉抱著承安帝的大腿,一邊喜極而泣,一邊眼也不眨地大誇特誇。
彆問,問就是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