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這是什麼逆天的運氣!……(1 / 2)

穿成炮灰皇子後 瓏韻 4315 字 8個月前

第二日天未亮,西州百姓就起了身。

魯大力安頓好媳婦孩子後,就扛起了昨日剛領到的鐵鍬,與眾人一起,往城外走去。

此行共有四千餘人,全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壯年,從十八歲至三十五歲不等。這一群高大的男人中,也不乏女人。

今天那日遊說魯大力等人的小丁也在,他笑著問旁邊走路風風火火的婦人,“吳嬸,你怎麼也跟著去挖渠啊?”

被叫作吳嬸的婦人皮膚黝黑,一看就是乾慣農活的。她原先餓得皮包骨的身體,也在這兩個月內逐漸長出了肉。

聽到小丁的調侃,她完全沒有被人看輕的窘迫,大著嗓門說道:“咋地?準你來,不準我來啊?夏王殿下都沒說女人不行,就你話多。”

小丁被懟得隻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擠到其他人那裡。

旁邊的人也樂嗬嗬說道:“她還不是看挖渠的人,可以免費得三頓飯才來的。她家那個男人至今還歪倒在床上起不來呢,不指望她還能指望誰哦?家裡兩個半大小子,還夠不到挖渠的最低年齡。”

這人剛說完,吳氏的眼珠子就瞪了過去。

“咋地,我樂意養我家男人,關你們什麼事?有本事你們也讓媳婦養啊。還說女人是長舌婦,我看你們才是真的長舌頭。”

吳氏的潑辣,讓其他人悻悻然不敢再招惹她。

到了地方,這些人又被分了開。一部分人挖蓄水池和明渠,另外一部分人每隔七丈開始向下打豎井。

按雲舒估算的水源位置,最終圈定了近兩百個豎井。

每個豎井安排二十人,但由於井口本就不寬,一次也容不下太多人作業。呂長史本來要讓一部分回去,但大家又不舍得放棄做工給的飯,於是自發要求分成兩組,日夜輪換。

地下本就暗黑,即使是白天也需點油燈,是白天還是黑夜,對於挖掘的工人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彆。

於是,寒冬時節、荒漠之上,遠遠地有一群人一字排開,在地麵上拉出了一條長約十裡的隊伍。

七日後。

雲舒與呂長史一起,從蓄水池那邊一路視察過來,身邊還跟著非要蹭過來說要保護他的龐農。

雲舒實在搞不懂,如此遼闊的荒漠上,連個敵人、刺客的影子都見不著,龐農到底要來保護他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看一眼,正四處亂瞅間或與呂長史對答幾句的龐農。

是監工,還是監視?

此時所有豎井都已挖掘完成,也與暗渠合攏,隻是至今還沒有挖出水源。這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完成自己那份任務的百姓們,全都聚集到了最高的那處豎井邊,雖然底下的情況一點都看不到,但並不妨礙他們焦急地等著。

“如果挖不出水,可怎麼辦?”

這人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女人給懟了。

“什麼怎麼辦?挖不出就繼續挖唄。殿下說了有水,那就一定有水。我們沒挖到,說明挖得不夠長不夠深!”

女人說話的當口,手下也一點沒閒著,她手腳麻利地搖著軲轆,將井下裝著土的籃子給提了上來。

前幾日吳氏一直在井下,龐農跟著雲舒巡視,並沒有見過她,這會兒陡然見到吳氏,驚奇道:“怎麼還有個女人在這?”

吳氏剛要懟他,就見他身邊站著雲舒,隻好撇了撇嘴,白了龐農一眼,小聲嘟噥了一句。

呂長史也有點奇怪,不過人員分配是曹誠負責的。

於是曹誠立即上前稟報道:

“是這樣的。我們公告上說十八至三十五歲的青壯年,無身體殘疾者,可參與挖渠,得一日飯食。她家裡人不少,且有兩個半大的孩子,正是飯量大長身體的時候。發的救濟糧她舍不得吃,就想著自己出來乾活,把家裡的糧省給其他人吃。”

因為已經到了西州,雲舒決定將糧食發下去半個月的份,大家自己顧著自己家,不然長時間由王府養著,把好好的人給養懶養廢了,以後可就難辦了。

至於發糧,也是因為這些人剛到西州,得保證他們活下去。

糧食不算多,隻夠不餓著肚子。畢竟幾萬人呢,雲舒的糧也確實不夠多。至於原打算給西州百姓的糧,隻能壓後再說。

雲舒輕聲問道:“她家男人不在了嗎?”

曹誠搖頭,“不是,活得好好的,就是腿斷了。來西州這一路,基本都是靠這女人背。”

曹誠邊說著,邊對那邊還在乾活的女人投去佩服的目光。他們離得較遠,聲音也小,其他人並沒有聽到。

一路上曹誠曾想要提供一些幫助,均被女人給拒絕了。

女人說流民幾萬人,老弱病殘多得是,他們總不能吃著夏王殿下的糧,還占著夏王殿下親衛的馬,人要知足。

也正是這一點,讓曹誠對這個女人印象深刻。

雲舒一問,他就能說出她家的情況。

雲舒卻是想到了另一個事,“她男人叫什麼名字?”

曹誠不明白殿下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個人,好在他記性還算不錯,也見過那男人幾次,“好像是叫丁嘉禾,原先是個秀才,後來摔斷了腿仕途無望,就一直在家呆著,靠自己媳婦養著了。”

果然!

原書中丁嘉禾是在九子奪嫡後期,各王回歸封地後,才嶄露頭角的。書中對此人的描述很少,隻說此人祖籍原州,斷腿,因原州旱災饑荒,家裡眾人先後喪命,於是對六皇子雲瑋恨之入骨,遂投入十八皇子陣營。

此人能夠從十八皇子一眾謀士裡脫穎而出,一躍成為第一謀士,足見城府和謀略。

雲舒此刻並沒有太多想法,隻是覺得因為自己的原因,原先該逃往東邊去的人,卻來到了西州,是件很神奇的事。

眾人仍舊在井口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