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門開了,路嶼森和藍啟明出現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路嶼森酒都清醒了不少。
藍啟明先開口:“你們在乾什麼?!”
阮眠這才看見他們回來,鬆了口。
魏千九的胳膊上汨汨冒出了血珠,一排牙印格外顯眼,他滿頭冷汗,痛得快要厥過去了。
路嶼森看到阮眠剛才發狠,現在眼睛還紅著,泛著惱怒的水光,臉蛋也氣得通紅,他腦子裡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小朋友有點凶,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啊。
不過他當時沒那個調侃的心情,臉色沉得可怕:“魏千九,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家?”
魏千九胳膊發抖,臉色蒼白,眼神陰鷙。
他不說話。
藍啟明是扶著路嶼森回來的,作為一個儘職的助理,他此時鬆開路嶼森,先去把那幅畫撿了起來。畫框玻璃碎掉了,畫還完好無損。
路嶼森看了眼那畫,又道:“偷東西?”
“什麼偷東西?”魏千九冷笑,“這是我買的。我送給你的,你忘了?法國菲度拍賣行買的,花了我一百三十萬,在當時幾乎是我全部身家。”
當時,應該就是他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候。
路嶼森以前也送過他不少價值不菲的東西。
“這是窮得來算賬了?”路嶼森說,“你最近也沒忙著帶我的熱度,應該生意不錯才對。”
魏千九說:“那就不勞你操心了。你今天不是對媒體說我是一條狗嗎,一條狗哪裡管什麼生意不生意。我就是來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的。”
路嶼森沒理他這種酸意很足的話,回應了倒是顯得自己和他真的有什麼似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一天的應酬下來本就疲勞,再加上最近都睡眠不足,實在是沒什麼心思去和一個瘋子瘋了。
“儘管拿走好了。”路嶼森看也沒看一眼,“綿綿,你過來。”
阮眠下樓,心裡麵忐忑不安。他覺得自己作為罪魁禍首,可能也許maybe要完蛋了,會不會今天晚上就卷鋪蓋走人?
嗚嗚嗚,他有罪……
仿佛知道他的內心OS,路嶼森唇邊有一個若有似無的笑,看上去並不嚴厲。
他捏著阮眠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嘴巴,說:“立刻去漱口,小心染上狂犬病。”
阮眠瞪大眼睛,嗯?什麼?竟然沒罵他?
魏千九差點跳起來:“路嶼森你他媽!你他媽不是個東西!”
“說不定還有艾滋病。快。”路嶼森沒理他,拍拍阮眠的頭。
阮眠信以為真,光速去了洗手間。
他聽到魏千九在外麵破口大罵,連路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言語之粗鄙惡心和他本人在伍萌的形容中完全貼合。
魏千九罵完了路嶼森,根本沒人理他,藍啟明都拿來了掃帚開始掃玻璃渣了,他才又轉而罵阮眠。
大意就是阮眠是個阮春的替身,路嶼森是個變態,養的小情人沒卵用之類的。
路嶼森這才冷冷道:“他不是什麼替身,也不是什麼小情人。他隻是一個來學習的小朋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魏千□□度早就沒了,也撕破了臉皮,不再對路嶼森能和他和好如初抱有幻想。
他陰陽怪氣的說:“學習的小朋友?你舍得教彆人?”
“我不僅要教他,還要訓練他成為一個真正的攝影師。以後接我的班,成為另一個Forest的頂梁柱。”路嶼森說,“你有意見?魏千九,我到目前還沒報警的唯一原因是我以前也教過你,你自己滾。”
魏千九臉上的神情凝固了。
藍啟明掃地的動作也頓住,臉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這場鬨劇結束後,魏千九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路嶼森卻叫住了他:“拿上你的畫。”
阮眠站在房間門口,眼睜睜看著魏千九把那副路嶼森母親親手畫的畫拿走了。
藍啟明也對路嶼森點點頭:“路老師,我先回家了。”
“好。”路嶼森累極。
偌大的家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客廳隻開了一盞燈,路嶼森的側臉英俊無匹,卻莫名讓阮眠感受到一點哀傷。看得出那幅畫他開口容易,其實非常看重,試問,誰對母親生前畫的最後一幅畫,會甘願放手呢?
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恨不得以死謝罪。
如果不是自己蠢,魏千九就根本進不來這所房子,根本不會拿走那幅畫了。
道歉顯得太輕,阮眠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表達歉意,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打,打我吧。”
每次阮春生氣,阮眠讓他打一打,就會稍微消氣了。
路嶼森回頭過來,卻是笑了。
他神態輕鬆,語氣也很溫柔。
“乖孩子。你今天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