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琪和蘇櫻手牽著手,慢悠悠地往前走。蘇櫻哼起了長白山的小調,時而是明快的高音,時而是婉轉的低音。就像一對甜蜜的情人在說悄悄話,很好聽。
歐琪喜歡低著頭看看兩個人的腳步。自己步子小,走的緩。蘇櫻步子有些大,步伐快。走起來明快的樣子就像縱橫在茫茫草原上的駿馬,瀟瀟灑灑,昂首闊步,彆有一番滋味。走路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步伐卻完全一致!歐琪喜歡在心裡數步子,左腳,右腳,左腳,右腳,左腳,右腳,一路向前……
稍稍過一段時間,歐琪便會被蘇櫻落下。蘇櫻向來是毫不察覺的繼續瀟瀟灑灑往前走。歐琪呢也不著急,也不惱火。加快腳步,直到自己比蘇櫻稍稍往前一個肩頭的距離,再調整好腳伐,左腳,右腳,左腳,右腳,左腳,右腳,一直走下去……
歐琪心中隻有一個信號,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突然,歐琪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就像有人在用刀子瞄準自己一樣。
基本的警覺性歐琪還是有的。
——被監視了!
歐琪心中警鐘大響。
她立刻四處張望,企圖發覺這種感覺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了,就像從未有過。周圍宴會祥樂的氣氛像潮水一樣湧起,包圍了歐琪和蘇櫻。
是錯覺?是幻覺?歐琪不禁有些懷疑自己。
她不聲張,悄悄地四處打量,一邊尋思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被監視了。會是誰?為了什麼?自己和蘇櫻隻是仙婢罷了,監視她們一有什麼用?
蘇櫻察覺歐琪神情有些不對勁。
“怎麼啦,這麼嚴肅~”用調侃的語氣說著關心的話。
歐琪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蘇櫻,畢竟她心思單純不懂掩飾容易打草驚蛇。
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告訴她。畢竟被監視的人也可能有她,她若毫不防備,豈不正中彆人下懷?
歐琪組織一下語言,用平淡的語氣對蘇櫻說:“咱們可能被監視了。”
“啊!?什麼!!”蘇櫻驚訝的問。
歐琪捏了一下蘇櫻的手,小聲說“小聲點!你聲張什麼!想告訴人家你已經發現他了?”
蘇櫻吐了一下舌頭,問,“那怎麼辦?啊啊啊我有一點小緊張啊”
蘇櫻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感覺還是有點興奮的。睜大著圓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歐琪。
歐琪自己本來不怎麼緊張,可是看著蘇櫻的表現,現在感覺倒是真的有一點頭疼了。不禁懷疑,蘇櫻這麼粗線條,自己告訴她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歐琪目視前方,壓低聲音,儘量用溫和的語氣的對蘇櫻說,“就像平常一樣,咱們繼續往前走,然後回到正和殿。等到沒人的地方再從長計議。” 蘇櫻又被她感染,有些緊張,但仍能冷靜思考。壓低聲音問:“咱們不去幫忙蟠桃會嗎?這樣回去不太好吧!”
歐琪小聲說:“上嵐君隻答應派人幫忙蟠桃會,又沒說必須乾完活。再說了,咱們這不是乾活了嗎 ,回去休息一下總可以吧。”說完,不知為什麼,歐琪就是有點高興。發覺自己嘴角都翹起來了,深深地呼吸,儘量擺起一副木訥的表情。可是不自覺地,嘴又咧開了。歐琪乾咳一聲,拽拽袖子擺出一副“我很嚴肅”的樣子
蘇櫻沒注意到,隻是隨口“哦”了一聲。蘇櫻也是個透亮的姑娘,尋思尋思,感覺歐琪的話好像還是有點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雖然他話沒有說全,但上嵐君的意思好像就是讓咱們幫忙直到宴會結束吧!”然後自顧地點點頭,好像在對自己的發言肯定一下。
歐琪想了想,確實,這種說法有點推卸責任的嫌疑,還有一丁點丁點的藐視上嵐君仙威的嫌疑,他那麼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幸好蘇櫻想到這點,給自己提了醒。
歐琪腦子一轉,平淡的語氣說“咱們是老老實實微不足道的小仙婢,這點小事上嵐君不會計較的……”停頓一下,貌似剛才某琪說了彆人的好話!某琪很沉重很沉重的自責啊自責~歐琪頓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更何況,水梧宮主不是說了嘛,讓咱們去她那。咱回去隻是想收拾收拾東西罷了,上嵐君問起,就說是水梧宮主讓的。反正他肯定不會去質問。就算問問,憑水梧宮主那麼精明的人一定會認下這回事的。”
這關水梧宮主什麼事?她為什麼承認呢?蘇櫻有點納悶。不過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蘇櫻看著歐琪,崇拜啊敬仰啊如滔滔之江水滾滾而來,心中洶湧啊洶湧,澎湃啊澎湃!
對於彆人的監視,歐琪當然會有些緊張。但一想到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既然從不蠅營狗苟,又有什麼可怕的?誰愛監視誰就監視吧!反正自己無不可告人之密!
既然不在乎這種事,更不用說什麼“從長計議”了。彆看歐琪表麵一副沉穩持重“我們有天大的事,必須回去”的樣,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蟠桃會太鬨,她隻不過是想回去清淨的待著罷了。這種事,俗稱叫做——偷懶。
就算偷懶也要和蘇櫻一起才有意思。自己優哉遊哉的閒著,蘇櫻一個人累的大汗淋漓的乾活?這種她事歐琪可乾不出來!
蘇櫻當然察覺不出歐琪嚴肅外表下的“邪惡”的小心思,但能感覺到歐琪今天嚴肅的過頭了。蘇櫻隻當歐琪是太緊張了。想到自己居然居然還會有比歐琪更淡定的時候,心裡自然是小小高興一番。一副“莫急莫怕”的神情,捏了捏歐琪的手。
歐琪抬起頭,不小心與蘇櫻“深情”對視了一下,被寒出一身雞皮疙瘩。
被“驚嚇”同時,歐琪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味道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