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清晨,陽光尚未升起,洛陽城外的一小湖處卻是熱鬨異常。湖畔四周,人群比肩聳立,攀耳交談,時不時指點著平靜的湖麵,似乎,在等待什麼。幾葉舸舟零落的漂浮,舸舟上空無一物,倒像是被人遺棄,卻還未來得及收拾。
晨風西吹,日頭緩緩升上東邊天。東邊的一片天地,也是被染得通紅,彩雲飄飄,給人一種血洗天的奇異之感。人群中,許多喜好觀賞美景的人,早已將目光投放在天邊,靜觀這晨曦美景。其實,若是能夠時常地欣賞這些人世美景,這人生,豈不是美妙至極。
忽然,風起。突兀且激蕩的風來自正北方向,頃刻間,所有人的目光竟是不謀而合,聚集在了正北上空,目光中,帶著無比的尊崇與狂熱之色。
風更疾,湖麵波浪起伏,夾卷著日出時霞光的色彩,給人一種彆樣美景。未幾,風清,水靜。湖麵一小舟上,卻是多了一位中年男子。黑衣黑發,眉目間精光四射,甚是冷厲,使人不敢直視其目光。左手單握一柄銀製長劍,寶劍雖未出劍鞘,但握在這中年男子手上,竟是令人心中升不起一睹其鋒之感。
“北方劍聖、北方劍聖、北方劍聖……”中年男子堪堪立足,黑壓壓的人群人群之間,便是爆發出衝天的呐喊狂呼。
北方劍聖,北方第一劍,趙連飛,成名於二十餘年前。自其力獲“北方劍聖”這一稱號至今,挑戰者多不計數,然,趙連飛無一不是以完勝告尾。
北方第一劍,絕非虛名。
劍聖趙連飛目光環視四周一圈,才開口朗聲道:“諸位,今日是我與鬼劍決戰之日,對於此事,相信你們已經知道,我便不加重複。在此,我隻說一句話,我北方劍聖趙連飛,定會竭儘全力,鏟除鬼劍。”言語間,一股豪邁與決絕之意,在其語氣中隱隱透露。
“北方劍聖、鏟除鬼劍……”人群裡,又是一陣竭力嘶吼。
這鬼劍,似乎引起了眾怒。
鬼劍雲宮,兩年前突然出沒在江湖,無人知曉其師承何在。然,一柄蛇劍卻是肆意遊蕩在江湖。在鬼劍剛出現在江湖之時,並未引起許多人關注,隻有些許耳目清明之人,才在武林中探得關於他的行蹤。兩年,前一年間,一柄蛇劍咬碎無數江湖惡人心臟,僅隻一年,雲宮便是有了“鬼劍”這殊意稱號。此間,江湖中人無論善惡,僅是對其另眼看待,有畏懼,有敬佩。
然,第二年,出乎所有人意料,一向斬殺邪惡的鬼劍,竟然將山東的一正道門派滅門,門派中過百條人命無一幸免,儘皆被蛇劍刺破胸膛,咬碎心臟,自此,鬼劍一發不歇,至今又一年裡,死在他手中的正道人士已然過千。
武林中人雖然不知道為何這鬼劍以往隻殺邪惡,如今,卻是躋身邪惡間,殘殺正道中人。但是,一個給江湖帶來如此危害之人,早已成為武林正道人士共誅對象。若不是鬼劍行蹤隱秘,恐怕早就有人要“除鬼衛道”了。
饒是如此,這一年裡挑戰鬼劍的正道高手也是不少,但無一例外地,所有挑戰者皆是被一劍穿胸。
而三日前,鬼劍竟是光天化日下殺進北方以打門派——呼和派。全派上下包括掌門人易洪天二百七十五人,通通喪命。易洪天在武林中名聲甚佳,其為人新星早已令得北方武林人士心中起佩。此案一出,舉世驚呼。
北方第一劍,劍聖趙連飛更是不顧自己劍聖之名,直接向鬼劍下挑戰書。
一束束陽光肆意地在湖泊四周流動,陽光已然讓人察覺到其熱量。抬首望去,那鬼劍卻還遲遲未現身。他該不會是心懼了吧?也對,畢竟對手是北方第一劍,有劍聖之稱的強者。此時,許多已經等得心煩的人,如此想著。可是三天前,麵對北方第一劍的挑戰,那鬼劍卻明明已經接站。
麵的北方第一劍的挑戰,鬼劍欣然接站,未曾作半分猶豫。
北方劍聖雙目微瞑,默立舟上,麵尚未有絲毫焦色。他的等待,如同他的劍氣般沉穩而令人心顫。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斤恣歡虐。”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