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沒說話，隻是掙開池夜襲緊握著他的手。

一旁的女人卻開口了：“小念走吧，姐姐很喜歡你，以後你要是不願喊媽媽可以喊我姐姐，或者，我叫Emily，隨你怎麼喊都行。我們有很好的能力可以撫育你長大，可以送你出國學習，你長大以後就到夜襲的公司裡，你跟我們走，一定比呆著這兒好。我保證。”

少年微微抬頭，他的身高隻及池夜襲的鼻尖。他對池夜襲說：“我已經十四歲了，你真的想帶我走？”

池夜襲笑著點點頭。

少年低下頭像是在思索什麼，而後又轉身對女人說：“Emily，我可以帶上我的貓嗎？它很乖，不會鬨的。”

Emily臉上是驚喜的笑容：“當然可以！隨你，隨你。”

院長拉過池念，柔聲對他說：“念兒，去整理一下吧，我幫你找Vicky。”

池念“嗯”了一聲，跑過長長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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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轉開把手，砰地關上房門。他轉身靠在門上，漂亮的眼珠不停地顫抖。隻消一會兒，他冷靜了下來。

腳步邁向床，他抱起床上假寐的白貓，突然有些失神。

“Vicky，可以走了哦，我們可以走了。”池念一寸一寸撫過懷中貓咪的毛。

“喵嗚——”白貓像是答應了一聲，便跳出少年的懷抱。

池念的臉上出現了太久沒有出現過的笑容，然後，他開始整理他要帶走的東西。

[池夜襲，你如果知道我是刻意的，還會不會帶我走。]

二樓的房間裡，傳來少年不斷、悅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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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兒的身份的確特殊，他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死去。”Helen為池夜襲解釋著為什麼他可以隻填一份自己的資料就可以帶走池念，“後來與他身為英國人的父親回了英國，他在英國呆到八歲以後，他父親再娶了。於是他被送回中國外婆家，他是十二歲來到我們這裡的——因為他的外婆在他十一歲的時候過過世了，他舅舅可能嫌麻煩吧。他的中文很好是不是？念兒是很聰明的孩子。”

池夜襲沒說話，隻是點點頭表示明白和肯定。

“要對他好，池先生。Angelhome的孩子，我不懂，他們總有自己的心事。”Helen說完以後便對著二樓喊：

“念兒，可以了嗎？我沒有看到Vicky。”

池夜襲也隨著Helen抬頭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哢噠，門開了。

少年懷抱一隻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貓，拖著一隻黑色的行李箱走出房間。這時，其它房間的門陸陸續續地開了，穿著睡衣剛剛起床的孩子們全部都打量著池念和樓下的池夜襲、Emily。

“Elvis，要走了哈？”幾個與池念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看出了什麼，圍了過來。

“……”池念沒有說話。

“誰前幾天還說死都不會走也要弄死我們的啊。”一個像是為首的男孩大聲說。周圍的孩子都開始起哄。

“Andrew，你不要太過分，不過現在，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再看見你們這群敗類了。”池念推開人群。

“Elvis，你要跟樓下那個男人去乾嘛啊，你知道我們很會聯想的哦！”另一個少年在池念身後喊。

“與你們無關。”

Emily看著樓上一群的孩子們，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是池念的表情非常難看。於是她放開纏繞在池夜襲胳膊上的手臂，朝池念喊：“小念！你快下來，我們該走了！”

池念站在二樓扶梯邊俯視著這些人，他看著Helen風華退儘的麵龐，Emily嬌豔如花般的麵孔，和池夜襲…這個男人，無時無刻都散發著溫暖的氣味和不容忽視的王者之風。

他按下旅行箱的拉杆，然後提起它，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男孩們還在喊些什麼，但是已經很模糊了，池念走著，身後是他兩年來，希望忘記的，不堪的，難過的所有所有。

[我正在離開它們。]池念笑著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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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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