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滿懷希望,然後……
然後就聽到他父皇毫無感情地道:“貶為庶人,拖下去賜死。”
他父皇果然是疼愛他的,隻是將他貶為庶人,拖下去賜……
等等!
賜什麼?
反應過來始皇帝說了什麼的胡亥先是一愣,繼而一臉震驚地看向始皇帝:“父皇!我是您的親兒子啊!”
一旁的小驪珠默默地開口道:“可是你這個親兒子矯詔篡位誒。”
胡亥:“……”
他假裝沒聽到小姑娘的話,繼續對始皇帝道:“孩兒真的知道錯了,您給孩兒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向您保證,我以後真的不敢了。”
一旁的小驪珠又默默地開口道:“不敢什麼?不敢把親爹再埋進一車鮑魚裡嗎?”
胡亥:“……”
他繼續假裝沒聽到……
不行,假裝不了!
“你能不能閉嘴!”胡亥發誓,如果他可以逃過這一劫的話,他一定會讓人撕爛她的嘴,“這有你什麼事兒?”
“不能!”小驪珠叉著腰回了胡亥一句,“你當著我的麵想要哄我爹,你說有我什麼事兒?”
“你彆說保證了,就算發誓也不管用。”
“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就彆想把我爹哄住。”
“我爹傻我可不傻!”
“咳。”始皇帝清了清嗓子,小驪珠罵胡亥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意見,彆說隻是單純的罵他了,就算罵他個狗血淋頭他都無所謂,但是吧,彆帶上他。
再說了,他什麼時候傻了?
最後這句話始皇帝並沒有直接問出口,但是扭頭看了他一眼的小驪珠看出來了,頓時給了他一個眼神,仿佛在問——
爹,你確定你真的要問這個這麼自取其辱的問題?
隱隱約約意識到這件新的小棉襖是漏風的始皇帝:“……”
見始皇帝的臉色都沉了下去,胡亥就像是抓到什麼機會似的,連忙出聲嚷嚷道:“我忍你很久了,剛剛趁著陷害我的時候罵父皇是傻蛋,現在又說父皇傻,你對父皇還有沒有一點敬重了?”
“閉嘴,朕也忍你很久了。”始皇帝雖然不高興小驪珠說他傻,但是不代表他願意看到胡亥這麼說小驪珠的。
“你眼裡要是真的有朕這個父皇的話,你又怎麼會在朕死後做出那種忤逆不孝的事情?所以你還有臉說驪珠?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胡亥,難不成你連畜生都不如?”
原本以為自己會說到始皇帝的心坎裡的胡亥:“……???”
好家夥,敢情小醜竟是他自己?
*
雖然始皇帝現在將胡亥貶為庶人,甚至要賜死他,但是有一說一,在此之前,始皇帝確實是挺寵愛這個小兒子的。
這份寵愛在一眾皇子皇女當中可以說是獨一份。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眼見著李斯一個外人都可以保全性命,胡亥自然認為他也可以了。
但是胡亥哪裡想到在始皇帝的眼裡,他比不上李斯這個為大秦兢兢業業了幾十年的大臣就算了,竟然還比不上小驪珠這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
倒是李斯已經有所猜測,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更知道此時的始皇帝雖然已經放他一馬了,但是不一定樂意見到他,所以在胡亥被人拖下去之後,他也識趣地告退了。
李斯一走,小驪珠就忍不住問始皇帝了:“爹,你怎麼就放過李斯啊?”
雖然在這次的事情裡麵,李斯算不上是主謀,甚至同意和趙高他們同流合汙之後沒多久就後悔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參與了這件事,甚至想出了把始皇帝埋進一車鮑魚裡麵掩蓋屍臭的方式。
小驪珠以為按照始皇帝的性子,賜死李斯已經算得上是最輕的處罰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壓根沒有要李斯的命,僅僅隻是貶了他的官。
這個處罰放在彆的時候肯定是很重了,試想一下換做是誰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爬到最高的位置,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都接受不了。
但是這個處罰放在這個時候,卻輕得不能再輕了,尤其是對比過趙高和胡亥之後。
麵對小驪珠的問題,始皇帝倒沒有隱瞞,他道:“活著的李斯比死掉的他更有價值。”
始皇帝可以處死李斯嗎?
當然可以了,而且名正言順。
但是始皇帝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他很清楚如今的大秦仍然需要李斯,或者說需要人才。
所以在這一刻,始皇帝的理智完全壓製住了他的情感。
“不懂。”小驪珠可沒有做過皇帝,自然沒辦法理解始皇帝的想法了,反正換做是她的話,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乾掉。
不過小驪珠並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性子,不懂就不懂唄,她沒有再問,而是對始皇帝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不過爹你居然知道趙高他們聯合起來謀你的皇位了?”
始皇帝點點頭,然後就聽到小姑娘好奇地問,“什麼時候知道的呀?我們還以為你被蒙在鼓裡,想著把這件事捅給你知道呢。”
“你們?”始皇帝抓住了小驪珠話裡的重點,想到他還是鬼魂時見到小姑娘自言自語的那一幕,再想到她之前突然問他的那個古怪的問題,始皇帝問道,“是你剛剛跟朕說的什麼係統嗎?”
“是的呀。”小驪珠點點頭。
“你們綁定了?”始皇帝問,“它讓你做的任務與朕有關?”
“爹你可真聰明。”小驪珠開口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大致的跟始皇帝說了。
始皇帝聽完之後,一整個大震驚。
他曾讀過莊周的《莊子·列禦寇》,自然知道探驪得珠這個典故,但是從未想過自己的前身竟然會是驪龍,更沒想到小驪珠竟然真的是當之無愧的寶貝?
如果小驪珠沒有騙他的話,那麼始皇帝現在知道了她為什麼一見到他就喊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