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驪珠一行人先回房間稍作休整,然後才回到大堂吃飯。
剛一走進大堂,小驪珠他們就聽到了掌櫃和酒保的對話:“等天黑之後就把人抬出去,省得他死在咱們客舍裡,給咱們添晦氣。”
酒保遲疑道:“可是馬上就要下大雨了,這個時候把人抬出去的話,他肯定熬不過今天晚上的。”
掌櫃道:“不把他抬出去,就算他能熬得過今天晚上,又能熬得了幾個晚上?真的讓他死在咱們客舍,傳出去還有人願意在我們這兒過夜嗎?”
“還是你有那份閒錢幫他付房租?再幫他請醫師?”
掌櫃最後兩個問題,直接把酒保問得無話可說了,他雖然同情對方,但是要幫他的話也有心無力,最後隻能夠應了下來。
小驪珠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後,仰著小腦袋看了扶蘇一眼,不明白他停下來做什麼。
倒是藥奴了解扶蘇的性子,見他衝他使了一個眼色,便上前詢問:“我們無意偷聽,隻是恰好路過,不知道掌櫃的你們說的那人可是生了病?”
掌櫃開客舍這麼多年,見多了南來北往的客人,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了。哪怕小驪珠他們沒有自報身份,他也看得出來他們來曆不凡。
所以見藥奴問了,便耐心地回答了他:“那人原先是我們客舍的客人,入住時便帶著傷,我們幫他請了醫師給他處理了傷口,但是也不知道是他身子骨太弱,還是傷得太重,傷勢惡化了不說,還燒得不省人事,眼見著就要不行了。”
“說來也不是我們狠心,實在是沒辦法,這位客人身上的錢基本上是用來請醫師和抓藥了,這兩天的房錢我都替他免了,多的我們也實在是幫不了。”
扶蘇聞言,開口就道:“恰好我這位仆從善醫,勞煩掌櫃帶他去看看那位客人吧,至於他的房錢,我替他付了。”
彆說扶蘇是大秦的皇子了,即便不是,遇到這種事情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掌櫃立馬“哎喲”一聲:“那看來那位客人真的是命不該絕啊,遇上公子你們這樣的大善人。”
說著,掌櫃立馬就讓酒保給藥奴帶路,而他知道扶蘇他們要吃飯,他則親自招呼他們。
“你認識那個客人嗎?”等掌櫃走後,小驪珠才好奇地問扶蘇。
扶蘇搖搖頭:“自然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讓藥奴去救他呀?”小驪珠很好奇。
“他既然能夠出現在大秦的國土上,那麼必然是我們大秦的子民了。”扶蘇道,“既然是我們大秦的子民,那麼我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不一定啊。”小驪珠道。
扶蘇不解地看向小姑娘,然後就聽到她說,“也有可能是六國的餘孽。”
扶蘇:“……”
紮心了老妹。
彆說是扶蘇了,就連蒙信也沒想到小驪珠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還沒法反駁她。
因為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你們怎麼不說話呀?”小驪珠看著沉默的扶蘇和蒙信,“我說錯了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不僅沒有說錯反倒是說太對了呢?
一直窺屏的係統默默地出聲道:【可能是他們生性不愛說話吧。】
那行吧。
從係統那兒得到“答案”後,小驪珠也不糾結著一定要扶蘇他們回答她了。而恰好此時藥奴回來了,生(實)性(在)不(不)愛(會)說(回)話(答)的扶蘇和蒙信兩人也鬆了一口氣,直接岔開了話題,問起了那位客人的情況。
藥奴便將對方的情況大致地說了一遍,又說了他的處理方案:“我已經給他重新處理了傷口,再給他開了退燒的藥,不出意外的話,他明日就會恢複神智了。”
事實證明藥奴的判斷是對的,第二天小驪珠醒來後,一出門就看到了從對門出來的男子。
小驪珠道:“咦?你真的醒啦?”
男子想起他醒後,酒保跟他說過的話,便對小驪珠道:“多謝女公子的救命之恩。”
“你謝錯人啦。”小驪珠十分坦白地道,“又不是我讓藥奴救你的。”
大概是身份不同,成長環境不同的原因,雖然同樣都是始皇帝的孩子,但是如果換做是小驪珠的話,昨天她彆說讓人去救人了,怕是連停下腳步聽掌櫃和酒保說話都不會。
因為對於從小生活在洛伽山的小驪珠而已,她根本沒有那個意識。
小驪珠的坦率叫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從善如流地改口道:“那不知道可否勞煩女公子替鄙人引見一番?我想親口謝過恩人的救命之恩。”
“沒問題。”雖然小驪珠並沒有主動幫人的意識,但是對於這種彆人求到麵前的舉手之勞她也不會拒絕,不過……
小驪珠一邊帶著男子往扶蘇所住的房間走去,一邊好奇地問他,“你叫‘鄙人’嗎?好奇怪的名字。”
男子又笑了,可以看得出來他有一定年紀了,笑起來時眼角會有細紋,但是因為生得俊美的原因,使得他眼角的細紋都仿佛比尋常人要漂亮許多。
“‘鄙人’隻是我的謙稱而已,並不是我的名字。”
男子雖然笑了,但是並非是在嘲笑小驪珠的無知,所以小姑娘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反倒是在“喔”了一聲之後又問道:“那你叫什麼呀?”
“我叫……”男子正要做自我介紹,就被小驪珠打斷了,“真巧,你的恩人來啦。”
男子聞言,抬頭望去,就見有兩人朝他們走來,為首的男子器宇軒昂,英武不凡,叫人見之便覺得眼前一亮。
然後男子就聽到小姑娘用她軟乎乎的嗓音喊道,“扶蘇你快來,有人要謝謝你。”
男子腳下步子一頓——
等等。
她剛剛喊他什麼?
扶什麼?
什麼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