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扶蘇 你還敢回來見朕?(1 / 2)

張良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我叫房複。”

其實張良也算不上是撒謊,自從刺殺始皇帝失敗之後,張良為了掩人耳目,隻能夠改名換姓,現在他對外的身份確實就是房複。

“喔。”小驪珠應了一聲,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道,“我記住啦。”

然後小姑娘扭頭看向扶蘇,“我們現在去吃早飯嗎?”

“餓了吧?走吧。”扶蘇對小驪珠說完,看向張良,問他,“你用早飯了嗎?要不然一起?”

原本張良應該拒絕才對的,不僅僅因為小驪珠和扶蘇都是他的仇人之女/子,更因為他就是他們口中那個刺殺過始皇帝的張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的話,那麼等待他的絕對是滅頂之災。

甭管扶蘇和始皇帝的政見有多不合,但是始皇帝到底是扶蘇的親爹,而且扶蘇又是個孝子,便是他再仁愛,在得知他就是張良之後,這份仁愛隻怕會立馬煙消雲散。

但是幾乎沒有怎麼猶豫,張良就點頭答應了:“如果長公子不嫌棄的話,那麼鄙人自然卻之不恭了。”

張良很清楚,如果他不知道扶蘇的真實身份的話,那麼拒絕還尚且說得過去。但是偏偏這會兒他已經知道了扶蘇的真實身份,按理來說作為一個普通人,尤其是受過扶蘇恩惠的普通人,他幾乎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而且剛剛扶蘇和蒙信的對話他也聽到了,礙於雨勢,他們少說得在客舍住上五六天,而他因為傷勢,也不可能立馬離開,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五六天他們得同住一個屋簷下,如此一來肯定是免不了接觸的。

既然免不了,那麼他何不大大方方的和他們來往接觸?

有時候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能夠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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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邀請張良一塊吃早飯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什麼人多熱鬨這樣的理由了,他隻是對張良有些好奇而已。

扶蘇昨天見到張良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中,因此除了他容貌比較出色之外,扶蘇並不覺得他有什麼特彆的。

但是今天張良蘇醒了,從他的氣度和談吐中,扶蘇覺得他非一般人。

而這點在接下來的接觸中也得到了證實。

*

始皇帝雖然沒有像漢武帝實行“廢黜百家,獨尊儒術”那樣廢黜百家,獨尊法術,但是他確實是法家的擁護者,偏偏被他寄予厚望的長子扶蘇卻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

要知道法家和儒家早在百家爭鳴的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就著兩家的態度進行過多次激烈的辯論了,時至今日兩家仍然處於“誰都沒有辦法說服誰,誰也沒有辦法乾服誰”的階段。

如同始皇帝和扶蘇這對父子。

而張良卻與他們父子兩人不一樣,他精通黃老之學,在治國上認為應該無為而治,致用上注重技術發明,至於在修行上則講究修身養性和長生久視。

可以說黃老之學和儒家思想雖然都有同樣的目標,但是不論是在主張上、思想上、還是在具體實操上,都是存在著明顯的區彆的。

然而即便張良信奉的學派和扶蘇並不一樣,但是和他一番交流下來,扶蘇並沒有任何的不喜,反倒是被他的學識所折服。

“今日聽君一席話,可謂是勝讀十年書。”扶蘇不由得感歎道。

一旁的小驪珠也開口道:“就衝著這個長生久視,我爹和你肯定有話說。”

畢竟天下誰人不知始皇帝追求長生不老已經到了執著的地步了?

但凡始皇帝少一點執著的話,他也不至於次次都被人騙得那麼慘。

表麵上是普通黔首,實際上是六國餘孽的張良聞言,有那麼一瞬間差點繃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讓他和秦皇那個暴君坐在一起聊如何長生不老?

是他不想活了?還是秦皇那個暴君不想活了?

不過張良麵上不顯,甚至還笑盈盈地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那肯定是我的榮幸了。”

才怪。

最後兩個字張良在心底裡說得咬牙切齒的。

雖然小驪珠會的本事不少,但是讀心術還真不會,所以她自然沒辦法從張良那收放自如的演技中看穿他心裡的想法了。

倒是張良因為較為年長,經曆得多,不僅可以從容地應付來自扶蘇看似討教,實則摸底的試探,甚至還可以反客為主,從扶蘇的反應中大致地摸清楚了他們這次趕回鹹陽的原因。

雖然扶蘇並沒有透露任何的信息,但是張良是什麼人?

在曆史上,張良不僅是西漢的開國功臣,輔助劉邦建立漢朝,甚至是漢初三傑當中唯一一個能夠安享晚年,得以善終的人。

可見張良雖然身子骨不好,但是不管是謀略上,還是在為人處世上,甚至是在取舍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的。

現在扶蘇一個原本應該待在上郡的皇子卻突然出現在回鹹陽的必經之路上,而且身邊隻帶著兩個仆從不說,甚至還帶著一個小公主,這個情況可以說怎麼看怎麼古怪了。

要知道天下人皆知,隻有扶蘇一位皇嗣被始皇帝下放到上郡,所以小驪珠這位小公主又怎麼會和扶蘇在一起?

聯想到扶蘇之前從蒙信的口中得知他們得在這家客舍逗留五六天時的反應,張良幾乎可以確定了——

肯定是鹹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