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憑空出現一個旋風,旋風縮在之處,將那些蜘蛛狀的怪物卷起,然後撕裂……一灘灘血跡出現在旋風的周圍,沒有骨骼,沒有外殼,隻有潑灑是血跡。
自然界中有著分明的等級。而此處,顯然等級更加的森嚴,除了先前那幾隻分不清狀況的怪物化被絞死,其它的怪物在瞬間就退得乾乾淨淨,仿佛它們從未出現在這裡。
那怪物就站在我的麵前,我知道有些物種的能力與它的體形並不成正比,但是這一隻卻擁有與它龐大體形相匹配的巨大的能量。
它立在那裡,並不急於進攻,隻是靜默的打量著我,好像在觀察又好像在評估。它頭上的觸角微微的顫動,帶著奇異的節奏。
我也沒有動,隻是觀察它的模樣——大約五層樓高,頭上有一隻尖尖的觸角,像是垂柳一般垂下來,應該是眼睛的地方隻有一條淡淡的縫隙,應該是因為它常年生活在地下,所以退化了。柔軟的唇,唇上有幾條皺紋,像是年老的婦人褪去牙齒的嘴,這樣的化,我可以推測它的牙齒已經退化,沒有了或者是比以前要小很多。
它的身體圓滾滾的矗立在那裡,就可以說明它的骨架比較小或者是軟骨動物,這樣的話,即使它的弱點同樣是脊柱,但是卻因為有厚厚的肉層保護,所以很難一擊而中。
它的尾巴長長的拖在身後,緩慢的左右搖擺……
尾巴上有凸出的土黃色的疙瘩,疙瘩大大小小的浮在它的表皮隨著它頭上的觸角的顫動的節奏收縮著。
它並沒有四肢,好像在土地中憑借著它的身體就可以四處遊蕩。
這樣的動物並不是依靠它的爪子或是尖銳的牙齒,而是其他生活在光明中的物種所不具備或是無法想象的技能。
我隻是等在那裡,看著它,聽著它悠長的呼吸聲。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血族能量在我的身體中飛快的遊走……
噗……
我腳下的土地瞬間裂開,一隻觸手狀的東西將我的小腿卷住,一種刺痛自我的腳傳入我的神經。
紅炎……
我的腿上卷起火焰……觸手瞬間融化。火焰自地底衝出,燃到它的腳踝。
這個怪物……狀似在觀察我,其實在地底打洞,將自己的觸手放在我的身下,隨時準備偷襲……
一陣惡臭傳來,怪物大聲怒吼,黑綠色的血自它斷開的觸手除噴湧而出,有一部分灌入它腳下的洞穴中,更加濃重的味道傳來,腥臭的血,帶著泥土與死亡的氣息環繞在我們的周圍。
吼——吼——吼——吼——
它重重的踏在地板上,大理石地板瞬間裂開一個巨大的裂口,整個藥店都搖晃了數下,它衝來的時候,他巨大的口張開,腐爛的氣息噴湧到我的頭上。淡黃的口水自它大張的口中滴答而出。
我腳尖點地,轉到它的身後,而就在我腳尖剛離地的時候,我的眼睛預測到了它即將出現的動作,就在我到它的身後的那一刹那,它粗壯的尾巴已經卷起,向我鋪頭蓋臉的掃來,那樣的尾巴比我的身體還要粗壯,但是我在空中卻已經無法改變自己的行動方向,隻能預測到竟然到自己無法在這樣段的時間內躲開它的尾巴。
無奈之下,我隻能儘量將自己的身體偏到一旁,它的尾巴瞬時掃在我的鎖骨上,我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然後可以看到自己的肩在瞬間就失去了它本來的形狀。隻是剩下一塊肉斜斜的搭在肩上而已。
我濺在它身上的血在瞬間就被它的皮膚吸收乾淨,它原本灰色的皮膚在那一瞬變得鮮亮而火紅,然後又飛快的暗淡下去,恢複了它原本的色澤。
它以於它體型完全不符的速度又一次舉起自己的尾巴,在空中畫出無數道殘影,向我襲來……
該死……
我旋身躲過它的尾巴,在轟鳴聲後,地上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坑。
這是一隻長年生活在地底的動物,所以捕捉敵人並不是依靠它的視力,而是依靠它的嗅覺,聽覺,抑或是聲波之類的……
我將掉在我前方的石頭穩穩的接住,然後順勢蹲在地上,看著它的反應。
好似在嘲笑我的天真,它的尾巴毫不留情的向我甩來,帶起一陣罡風。
我果斷的將手中的石塊向它扔去,它毫不閃避的將石塊劈成兩半,而它的攻勢也沒有絲毫的減弱。
這樣一來就排除了聲波探測,畢竟剛才的石塊將我的身體牢牢的擋住,不可能會讓它探測出來。
如果是嗅覺的化,我已經受傷了,那麼血腥的味道無法遮掩,不存在借勢的可能,若是聽覺,現在讓我毫不動作也是比較危險而不宜達到的,所以為今之計,隻有向前衝了。
我將旁邊豎著的管道扭下來,奮力向它刺去,與我預計中的一樣,那隻管道並沒有射中它,隻是擊在它尾巴的末端,鋼鐵製的管道在瞬間就變得焦黑,就是此時!
我將紅炎放在管道的中間,控製它沒有觸碰到脆弱的管道壁,就在那一刹那,管道的末端與它的尾巴同時發黑,並且燃起大火。
嗷……嗷……嗷……
它吃痛嘶吼,巨大的身體大幅度的搖擺,單是那火也沒有減小的趨勢。隻見它的眼睛綻放出紅光,然後它的尾巴就在根部悄無聲息的斷裂了,竟然也沒有流一滴血。
它轉過身來,眼睛已經完全的變成血紅的色澤,瑰麗而絕色,讓我在瞬間想到了蕭冷的眼睛,同樣的紅,同樣的沒有人氣,但是它的眼睛除此之外還充滿了暴虐與死亡的氣息,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人徹底的卷進去一樣。
我靜靜的站在那裡,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受傷的時候最危險,最可怕。應為在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徹底的憤怒了,並且不惜性命。
我不知道除去尾巴它還有什麼能力,最好的辦法其實是等待,但是我卻沒有那樣多的時間,超市中還有我的任務,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我將那柄刀抽出來,向它衝去。即使我並不知道刀它是否承認我,但是我已經彆無選擇,應為我發現在超市的後門處,有一隻壁虎狀的怪物正在用它尖利的爪子抓門,若是被它進去的化,即使我能殺死這個怪物,也毫無意義了。
若是沈靜沒有死那該多好啊!我回想起沈靜沾滿血汙的臉。也許我早一些救她,那麼情勢也不會到達這樣危機的地步啊!可是即使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也會選擇原來的選擇。所以後悔總是最沒用,且無聊透頂的東西。
刀穿透怪物的皮膚,血伴隨著惡臭噴湧而出。但是很快,那傷口就隱藏在層層的贅肉之中,不見蹤影了。我知道,那定然是沒有傷到要害。
而這把刀雖然沒有阻止我使用,卻沒有發揮出半點它本身的能力,就如最平凡的刀一般,銳利有餘殺氣不足。
我感到超市後麵的卷門已經裂開一個小口,尖銳而興奮的叫聲透過鐵門傳到超市內部,幾乎所有的人都瑟瑟發抖,隻有少數幾個人拿起手中僅有的武器,戰戰兢兢的站在鐵門邊雖然臉上寫著堅毅,但是卻無法製止他們眼底深處那深深的恐懼。
就在此時,我身側的空氣微微的顫動,憑著感覺躲開後,我發現原來的地方有一灘好像墨汁的東西,並且在不斷的擴大,擴大,短短幾秒鐘,就已經擴散了一大片。
這究竟是什麼?我謹慎的退後兩步。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升起一個細長的觸手,就在它碰觸我的鞋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待我跳到另一處的時候,我的鞋已經掉在原來的地方,而且那黑色的東西恰好觸及到它,短短時間內,旅遊鞋的白色布料就變黃,發黑,然後化作絮狀消失了。
在那一瞬間,我想起了一種名叫彈指紅顏老的果品,讓時間在你的身上衝刷而過,讓你失去本來的麵目,然後提早的離開這個世界。
果然,在戰鬥的時候走神並不是什麼好現象。我凝神盯著它,最後一擊,不成功便成仁!
刀鋒劃破它的贅肉,卡入它的骨頭中,而它黑色的唾液也滴在我的手上。我的手以肉眼能見的速度乾枯,原本白嫩的皮膚變得灰暗,大塊大塊的老年斑出現,肉感已經漸漸的消失,隻留下乾枯的皮膚包裹著骨頭,而且這種衰老正在向我的手臂蔓延。這種時刻,最好的辦法就是棄車保帥,但是我卻不行,我能感到,隻要再靠近,再靠近一點,就可以碰到它的心臟了。這種時刻又怎麼能放棄?
怪物怒吼一聲,也同樣沒有動,此時它也不再顧惜自己的性命,而我們此時所拚的不過是誰更加能早就死掉罷了。
……
我甚至感到自己的神智已經有些模糊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字,殺,殺!殺!
嘩……
眼前一片黑色的血,是死了吧。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因為我知道,在超市還有一隻不強的怪物等著我消滅,隻要我能撐下去,那麼就很簡單,很簡單……
我用隻能看到白色骨頭的手艱難的拿起刀將一隻胳膊從肩胛處剁下來,然後是另一隻……
但是這個肩膀本就無法動彈……
我用嘴將刀拋到天上,然後讓它自然落下,砍掉我的另一隻胳膊。
劇烈的疼痛使我在那一霎那無比的清醒,我叼著長刀向超市後門跑去,但是卻感到自己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而且周圍的景物也不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