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登時垂過眼簾慌張地答,“還……還好……”
這般含糊其辭的回答也不知哪裡說的不對,又或是他口中的“檢查”並不是她理解的這樣……
沈欲卻定定地望著她,墨黑的眼神似乎想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其藏在底下無處可藏的靈魂……
見她額發都濕潤曖昧地貼在潔白頰側,卻促促垂著眼簾生怕與他對視的模樣,眼中不經意地掠過一抹深色。
“書房裡尚且還有雜務,今夜我便不留了。”
似已滿足她無理取鬨的要求後,這句顯然比方才的推脫還要凸顯冷漠。
明明從未留下過一回,偏偏從他溫柔的吐息裡答出了好似隻有這一次無法留下的遺憾。
然後不由分說地披上了架子上的衣服離開。
等一切重新沉寂下來之後,知虞近乎癱軟地半撐起身子。
她抬手掩住襟口,按住衣襟下跳動不止的心臟。
那砰砰的心跳聲大得幾乎擾人清靜。
讓人很難不懷疑,剛才他那樣的近是否也能聽見?
這時離子時隻差半刻。
那碗混入了第四劑情藥的補湯順利進了男主沈欲的腹中。
縱使第一個劇情完成的很是驚險,但今夜發生的事情仍然處處透著古怪異常……
在這樣萬般捋不清的情況下,卻是絮絮握著一個眼熟的小瓷瓶慌張地走進屋來。
“夫人方才光顧著叫人端來羹湯,怎麼忘記下藥了?”
“大公子今個兒給的春丨藥都還在這裡沒有用呢。”
知虞目光落到她手裡的瓷瓶,聽到她的話後眼神不由呆滯了一瞬。
“春……春丨藥?”
絮絮一麵將瓷瓶遞上嘴裡詫異道:“今個兒十五,夫人要檢查郎君的身體,可不得用上這藥?”
十五,春丨藥,檢查身體……
幾個關鍵字不受控地鑽入了一團亂麻的腦子裡。
並著沈欲今夜頗為反常的反應,知虞很快便聯想到了一段幾乎令人窒息的劇情。
如果沒記錯的話。
書中的沈欲雖然生得容貌出塵似仙,但是……但是……
須臾間,知虞燙手般將那瓷瓶丟下,兩頰止不住的灼燒起來。
明裡暗裡兩副不同的藥,原主力求萬無一失的心思可想而知。
但是——
男主沈欲卻對知虞硬不起來……
這樣的事情,原主第一次得知時如遭雷劈。
偏偏請來無數大夫檢查沈欲的身體,皆得出他是健康男人的結果。
這一結論更好似一記耳光打在了原主臉上。
但知虞心裡頭清楚,這樁事情似並不是沈欲刻意針對原主。
哪怕試著將那淫丨書送到他手中,他亦能麵無表情看完,毫無任何欲念波瀾。
歸根結底,沈欲作為書裡極其特殊的男主,他生來似乎就與常人有所不同,且對此事比尋常人都要更寡淡冷感,毫無性致。
上回原主胡攪蠻纏了一番,鬨著要在道士掐算出每月十五陽氣鼎盛這日用春丨藥檢查他身子被他不溫不涼的一記警告:這樣的事情不必再有下次。
緊接著被門裡鐵鏈絞死的淌血屍體嚇得大病一場。
如今想來,如何不是沈欲給她的一記教訓?
如此一來,沈欲方才的種種反常總算得到解釋,可這樣的發展讓知虞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一頭鑽進地洞裡去。
“人設沒崩,不必擔心。”
出於某種考量,係統在知虞糾結了很久以後,才緩緩給出了她一道近乎安慰的提示。
畢竟原主一直垂涎沈欲的身子求而不得,這是事實。
知虞心裡亦是清楚尷尬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好在第一個難捱的劇情總算順利度過。
第四劑情藥服下後,隻等兩個月後藥效發作時,沈欲與沈蓁才好更近一步。
知虞始終想不明白的是今夜原該是她主導的這一切。
可也不知為何,從沈欲第一次說要走又留下來的時候開始,知虞便感受到了一種莫名被挑起的某些情緒。
仿佛被旁人不緊不慢拋出試探的錯覺……
是錯覺吧?
知虞很是確信自己在書裡看到的沈欲不應有這樣的一麵。
大概能猜到知虞在想什麼的係統:……
嗯,是錯覺。
因為它由始至終都沒有告訴知虞,她所以為的一切都是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