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對方的目光,知虞淩亂的腦海裡都是噩夢,接著選擇了和原身截然相反的態度,毫不猶豫地服軟下來,“我定會悔改我自己的……”
在沈欲伸出手時,跟前的美人霎時小臉發白地闔上了眼。
他的指背宛若緩緩攀爬的毒蛇冰涼掠過美人柔膩雪頰,看著她在自己掌心下輕微地顫栗。
可也隻是短暫地在她肌膚表麵流連了一瞬,隨即落到她身後的櫃門上,“哢噠”一聲落下了鎖扣。
要將裡麵的東西嚴絲合縫地鎖死,分明是無聲的拒絕。
即便是要強行霸占旁人的東西時,男人好似也一樣可以表現得人畜無害。
“晚了……”
知虞心口霎時恍若被針尖刺了下般,有些窒悶。
晚了是什麼意思?
是……他不打算放過她了?
可是……
她分明記得書裡原身明明比她做了還要過分的事情,也不見得他有這樣斤斤計較。
……
出了主屋,白寂直到知虞走到廊下時才忽然出言提醒。
“郎君吩咐過了,夫人想看沈姑娘的賣身契,現下就拿出來可以看個夠,隻需看完後當著屬下的麵銷毀即刻。”
少年冷清的嗓音頓時令知虞僵住了步伐。
她還以為沈欲沒有發現……
隻是沒想到,他根本都懶得戳穿。
緩緩低頭從兜裡掏出來,知虞在敞亮的地方細看一眼,發現自己竟真拿錯了沈蓁的賣身契後,瞬間尷尬臉熱得幾乎想要原地找個洞鑽進去。
所以,半日光景耗費下來,按了她手指印的假身契反而被沈欲在她眼皮底下給鎖進櫃中……
渾渾噩噩白忙乎了一場。
回到香殊苑,絮絮見到夫人挫敗模樣,忙端來熱茶安撫。
“夫人怕還不知道,朝堂上那些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狐狸都未必玩得過咱們郎君呢……”
“所以夫人在郎君麵前露出個破綻,也算不得丟人。”
至於那假契紙雖沒有拿回來,但橫豎都是假的,被沈欲瞧見該記恨的都記恨了,再去拿也沒了意思……
知虞聽到絮絮這些話哪裡會在乎這點。
他到底是書中心思深沉的男主,她玩不過他都不打緊。
怕隻怕自己到最後沒有分毫退路。
屆時任務是完成了,可命運也徹徹底底地落入旁人掌心肆意揉捏掌控。
對此,知虞隻能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即將回府的沈蓁身上。
且直覺也告訴知虞,隻要沈蓁能贏,那麼她就一定不會輸。
隔天,被派出去日日都要打探沈蓁動向的小廝慌慌張張就打外院過來將消息第一時間送上。
沈蓁回來了,她身邊帶著婢子阿冉還有一個麵生的婆子,一路上風塵仆仆,人都消瘦了一圈。
不過隨之而來的壞消息是,知隨在沈蓁去往沈府的路上,竟故意帶著人手將沈蓁的馬車輪子給卸了下來。
道那沈蓁分明是他知家的仆人,當日若不是他們知家將她撿回來,她早就一條賤命餓死在街頭上。
哪裡還能給她機會活到今日,沒臉沒皮地去搶旁人的丈夫?
許還說了些旁的難聽話,險些引得沈蓁喘疾發作。
虧得沈府的車馬恰好經過,將冷風中的沈蓁接到了自己車上。
“郎君就在那輛馬車上,對著自家大舅兄卻沒有絲毫軟和意,反而……反而還說……”
“今日知家公子能卸了旁人的馬車輪子,明日……明日也有人能卸了他的腿,到時候得不償失可就不好了。”
知虞怔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段劇情。
在書中喘疾一事沈蓁分明從未有過,中間多半是有人添油加醋……
她記得是沈蓁的馬車壞在了道上,這才叫知隨巡街的時候遇見。
於是見她寸步難行就落井下石拆卸了對方車輪。
嚴格來說,知隨這樣做確實挑釁的過分,但此舉並沒有真的對沈蓁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可最後知隨卻付出了一條腿作為代價,現在想來,未必不與得罪男女主的劇情無關……
知虞心下一個咯噔,趕忙讓人替她更衣,匆匆就要去樨落院看望剛剛回來的沈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