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靜靜朝義成說著,小聲勸她,也不敢一口給她希望。她餘光掃我,沉默片刻才不情願的勉強點點頭。
元玉緹挽留我倆用過膳後再走,卻被義成委婉拒絕,比起元玉緹對我倆的熱情程度,我總覺著義成對元玉緹不甚熱攏,但細想兩人也算姑嫂,總不至於太差,興許是我杞人憂天而已。
那日的事就這麼無疾而終,紙鳶到最後當然是沒得補救,雖然是破了,但義成卻舍不得丟掉,依舊拿著那無法再翅高飛的紙鳶回了自己寢宮。那晚春雨稀密,綿綿滴答斷續不絕,我思著紙鳶的事一夜未眠。
早起時才發現眼圈隱隱約約浮現出一輪黑色蔓延,“糟了!”我捂著臉,大叫一聲,碧落和箏兒聽見我叫聲匆忙闖進,慌張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我嘟著嘴,赫然鬆開雙手,指著雙眼黑色道“怎麼辦?!我這樣子怎麼去含章殿請安!”
碧落和箏兒這才恍然大悟,碧落隻是掩唇輕笑,箏兒和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對我的身份沒有諸多約束,也不顧我顏麵,徑自就大笑出聲“天啊!小姐這副模子若是教外邊的人見了,準會以為您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還笑!”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倒不是介意她的玩笑,隻是一會去到含章殿請安,若是皇後問起我,我該怎麼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把東宮的事情和盤托出不成。
還是碧落看出我心思,伸手拾過木案上的黃楊木梳為我一番梳妝,開口問我“小姐是在憂心不知如何向皇後娘娘交代?”
我點點頭,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著碧落“能不能說我病了,明天再去請安?”
箏兒一聽我病了,急忙湊上前仔細瞧我,拿著小手在我額頭一陣比畫,一連串的問題如珠炮彈“小姐哪裡病了?是夜裡受了涼?要不要讓太醫來看看開些藥!”
碧落見她這急性子,在旁也忍不住一笑,我知道箏兒是真心關心我,耐著性子對她解釋“我沒事我沒事~隻是….”我沒再說下去,實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小姐怎麼了?”箏兒追問著,我沒答,卻聽碧落的聲音響起。
“晨昏定省去各宮每日必做之事,若是獨缺了小姐,怕是會招來閒話,小姐還是去吧,如果皇後娘娘問起,您可以說是昨天夜裡下雨沒睡好,奴婢想皇後娘娘應該也不會追問什麼。”
碧落的話不無幾分道理,要是我為此遭人話柄,那不是有苦也說不出了。早早梳洗後,我並沒帶上碧落和箏兒,含章殿的路我已經很是熟悉了,況且她們倆去了也隻能外殿外候著,多沒意思。
一個人輕輕鬆鬆就到了含章殿,一路上我還在想一會是否能見到義成,小腳剛要邁進含章紅木為底的門檻,卻聽一道熟悉男音在身後響起。
“你可想清楚了要踏進這門檻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