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雖然老套,可勝在有用。
誰讓府上現在立住的幾個孩子全都是側福晉生的。
不看僧麵看佛麵的,為了幾個孩子的臉麵,四爺也得去一趟,他轉過頭看向耿妙妙。
耿妙妙會意,屈膝行禮:“爺去吧,爺出門一趟幾個月,想來二阿哥、三阿哥、二格格都惦記得緊,不說孩子們,便是奴婢,隔了幾個月不見自家阿瑪額娘,也是想得很。”
四爺鬆了口氣,點了下頭,“你今晚上吃得多,多走動走動消消食,夜裡早些休息。”
“是,爺慢走。”
耿妙妙目送了四爺帶著人離去,這才回屋子裡。
秋蟬等人跟著進屋,秋蟬滿臉寫的不高興,耿妙妙看了一眼,心道萬幸她今日哭腫了眼沒臉見人,適才躲著,不然就這臉色,便是她把話說得再周全,旁人見了秋蟬的模樣,都要當做她口是心非了。
“格格……”秋蟬剛想開口抱怨,可一張口,耿妙妙就瞥向她,這眼神把她一肚子的抱怨都壓了回去,“怎麼了?”
“沒、沒什麼。”
秋蟬含含糊糊地說道。
“既沒什麼,去幫我倒一杯菊花茶吧。”
耿妙妙將冷了的茶盞遞給秋蟬。
秋蟬憋悶地接過茶盞,退了下去。
耿妙妙對被截胡的事壓根不在意,昨晚上她被折騰了一宿,就算四爺今晚想重振旗鼓,她也是有心無力,索性打發了去側福晉院子裡。
這側福晉今晚上倒是壞心辦了好事。
“爺。”
芙蓉院裡,三阿哥弘時蹦蹦跳跳的跟在李側福晉身後,瞧見四爺來了,響亮地喊了一聲阿瑪,隨後飛撲到四爺懷裡。
四爺對孩子一向疼惜,絲毫不顧滿人抱孫不抱子的習俗,一把把弘時給抱起,“重了些,這幾個月可好生吃飯了?”
“我都乖乖的,什麼菜都吃。”
弘時眼睛咕嚕嚕一轉,“不信您問額娘。”
四爺看向李側福晉,李側福晉臉上露出個溫婉柔順的笑容,她今夜特地打扮了,一身簇新鮮亮的蔥綠妝花滿繡旗服,鬢發上斜插一對如意雲玉簪,臉上脂粉勻施,“弘時這幾個月長進了不少,還學了拉弓呢。”
“是嗎?”
四爺抱著弘時進了屋子裡。
他一腳邁,眾人也跟著動,去端茶的,去要點心的,還有悄悄去預備熱水的。
待到四爺在次間炕上坐下,李側福晉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怎麼把爺留下,怎麼漫施手段扭轉前日的事?
可四爺今晚上顯然不是為她而來的。
他把弘時放下,問了幾句功課學業,又抽背了論語,見背的齊全,心裡這才滿意。
“阿瑪,二哥比我背得好。”弘時得了誇獎,也不得意,仰著小臉誇讚自己的哥哥。
弘昀?
是了,四爺心裡突然一個刺痛。
他垂下手,袖子裡拳頭緊握,青筋凸起,仿佛在壓抑著某種情緒,“是嗎?你哥哥一向勤勉,說起來弘昀呢?”
李側福晉臉上掠過局促的神色。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笑著親自捧過茶盞遞給四爺,“爺來的晚了,這孩子我已經讓他睡下了。爺先前不是說過弘昀身子骨不好,不許讓他過分勤勉,這幾個月來我都看著呢。”
四爺眉頭微皺,心裡覺得有些古怪。
“這個時辰就睡下了?”
“是啊,寧可早起也不能晚睡。”李側福晉壓著緊張,試圖裝作不動聲色。
她這副模樣,倘若真是原來的四爺,興許還看不出貓膩來。
偏偏她麵對的是未來見慣了鬼魅人心的四爺,什麼小動作,小心思能瞞得過他?
四爺摩挲著扳指,不搭理她,隻對蘇培盛吩咐道:“去長柏院請二阿哥過來。”
“喳。”蘇培盛答應著就要去。
李側福晉頓時急了,“爺,二阿哥都睡下了,便是要見他,明日再叫也是一樣的。”
蘇培盛猶豫片刻,四爺就朝他看去,“還愣著做什麼?”
“奴才這就去。”蘇培盛立刻明白了,李側福晉這是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主子爺呢。
他心裡揣摩著緣故,飛快帶人去長柏院。
長柏院跟芙蓉院離得並不遠,就在隔壁,要論理,兒大避母,本不該如此,隻是二阿哥生來身子骨弱,又常年多病多災的,故而四爺不放心,這才沒把他移到前麵去,隻讓他跟三阿哥一塊兒住,指望著側福晉是他們親額娘,能把孩子給照看好。
然而,當四爺看到被請來的二阿哥時,氣得腦門上青筋都凸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