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會意了,猶豫片刻,看向宋氏,出乎眾人意料,李氏居然屈膝賠禮,“宋妹妹是大度人,想來不會跟我計較。”
宋氏哪裡敢受她的禮,起身避讓的同時還忙道:“姐姐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怎麼會跟姐姐計較?也是奴婢不是,今日口不擇言了。”
李氏露出感動神色,兩人就此說和了。
耿妙妙在旁邊看得心裡簡直擊節讚歎,這兩人的演技,擱在現代怎麼也能拿到金雞獎。
今兒個要說的事也就這麼一件,交代完,福晉就把眾人打發走了。
回了鬆青院後,雲初伺候耿妙妙換了家常衣裳,低聲道:“側福晉今日的情況也有些不對。”
“是有些不對勁。”
耿妙妙拿起小冊子的動作遲疑。
雍親王府女眷不多,但是事實上也分成了大概四派,福晉是單獨一派,她掌管親王府內宅,權利最大,其次是李側福晉,宋氏是依靠李側福晉的,經常奉承李側福晉,而鈕鈷祿氏跟她一樣都是單打獨鬥。
從以往的經曆來看,李側福晉對宋氏態度不算壞,至少比對她們好,不但會隔三差五地賞賜宋氏一些首飾衣裳,還會給宋氏幾分薄麵。
今日這番下宋氏麵子的行為,稱得上是鬼迷心竅了。
這麼做,對李氏毫無好處啊。
耿妙妙剛剛隻顧著看狗咬狗,壓根沒多想,如今空閒下來了,一琢磨,這事怎麼透著股不對勁?
“格格,可要奴婢出去打聽打聽?”
雲初問道。
她們這院子消息稱得上是最不靈通了,好多消息都是旁人都知道了,她們才知道。
擱在以往倒也罷了,現在格格有幾分寵愛,這就不太合適了。
雲初小聲道:“芙蓉院外頭灑掃的一個小丫鬟前幾日才來這邊賣好過。”
耿妙妙有些詫異,“她有這膽子?”
雲初笑了:“格格您怕是誤會了,那丫鬟頂多不過是給咱們賣些消息,要做大事,她是不敢的。”
耿妙妙笑道:“我說呢,我還當她膽子這麼大。我看還是算了,橫豎不乾咱們事,便是要她們倆鬨翻,也跟我無關。”
那丫鬟能為些銀錢,好處就賣消息,誰知道能不能反手把她賣了,到那時候芙蓉院出什麼事,那她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既然格格不樂意,雲初也沒勸說,隻是道:“那大夫來把脈,怕是得下午才輪到咱們,奴婢給格格挑身見客的衣裳。”
耿妙妙道了聲好,雲初便下去挑選衣裳了。
耿妙妙這邊不在乎,卻有旁人在乎。
有道是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敵人。
宋格格以前是李氏的敵人,後來成了她的“朋友”,因此她比旁人更了解李氏。
在紅著眼眶回到飛羽院後,踏入屋子裡,宋氏臉上的神色就漸漸變了。
她將擦拭過眼淚的帕子丟在地上,臉上露出思索神色,“不對勁,李氏昨晚上肯定出事了。”
她在屋子裡來回轉,突然站住腳步,對福兒道:“回頭去打聽打聽,二阿哥的脈象。”
能讓李氏驚慌失措的唯有她的兩個兒子,三阿哥身子骨一向結實,二阿哥卻是出了名的體弱多病,福晉又突然讓大夫上門來請平安脈,這分明是不想讓人猜測到二阿哥身上去,隻可惜李氏自己瞞不住。
宋氏唇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容,那個蠢女人,偏偏命比誰都好。
“諾。”福兒不敢駁斥,她更不敢看宋格格此刻的神色,那會讓她嚇得不敢入睡。
……
大夫果然是下午來的。
不過雲初挑選的衣裳白費心思了,那大夫壓根見不到耿妙妙,進來把脈的時候幔帳都放下,隻伸出一隻手,從頭到尾,耿妙妙先聽到大夫嗯了一聲,隨後又問了日常飲食,回答的是雲初。
在問過之後,大夫道:“格格沒什麼大礙,不過冰不可多用,還是得少用些才好。”
“奴婢記住了。”
雲初答應一聲,臉上笑容真切了不少,送大夫出去的時候還特地挑選了個上封打賞。
大夫得了賞賜,心裡比之前高興了不少,可想到等會兒要去見福晉,心又漸漸沉下去了。
二阿哥的脈象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