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吉這下放心了,等過去膳房一開口,果然一下就好了,那窯雞還是拿荷葉包裹著端出來的,白總管說道:“這道菜可不能這會子掀開荷葉,下麵有個小爐子熱著,等送到了再掀開才能不流失香味。”
孫吉聞著香味不住地咽口水。
他同伴也是一副饞樣,白總管笑罵著:“瞧你們這饞樣,這裡還有一份多出來的,留給你們了。”
“多謝白公公。”孫吉兩人喜不自勝地道謝。
兩人拿了食盒,不敢耽誤,趕緊坐車往回趕,蘇培盛早就等的不耐煩,見他們來連忙過去拿了食盒,“怎麼去了這麼久?”
孫吉忙道:“小的們可不敢耽誤,隻是得去鬆青院,再去膳房,可不得繞了一段路。”
蘇培盛這會子也懶得跟他們理論是不是偷懶了,衝兩人擺了擺手,提著食盒進去了。
四爺聽見動靜,這才抬起頭來。
“爺,家裡的菜已經送來了。”蘇培盛弓著腰說道。
“擺上吧。”四爺收回眼神看書,打算看完這一卷再說,可片刻後,房間裡蔓延的香味叫他忍不住抬起頭來。
紅木桌上擺出了四菜一湯。
當中放著架在小爐子上麵的窯雞,荷葉碧綠,香味撲鼻,這道窯雞是耿妙妙前些日子想吃雞的時候告訴膳房那邊做法琢磨出來的,本來以為沒有錫箔紙,這窯雞的滋味會大打折扣,不曾想膳房那邊琢磨出拿荷葉裹著的做法,不但雞肉的鮮美毫無流失,甚至還添加了荷葉的清香。
四爺不由自主地放下書,走到桌旁坐下。
蘇培盛伺候四爺洗了手,見四爺瞧了那窯雞好幾眼,便道:“爺先用這道菜?”
“嗯。”四爺故作淡定點了下頭。
蘇培盛也洗了手,打開了荷葉,荷葉裹著的時候,香味都誘人得很,一打開,那股香味更是撲鼻而來,雞是金黃色的,裡麵汪著琥珀色的湯汁。
“好香的味道,老四,你在吃獨食啊?”三阿哥說笑著走了進來。
“三哥。”四爺起了身。
三阿哥的眼睛在桌上一掃而過,心裡詫異不已,這老四平日裡過得跟苦行僧似的,戶部衙門裡好些人都叫酒樓外送又或是讓家裡送飯來,唯有老四是衙門給什麼就吃什麼,今兒個居然還開小灶了。
還彆說,這幾道菜看著還挺有食欲的。
“老四,看來我是來著了,可巧我還沒用晚膳呢。”
三阿哥笑嗬嗬說道。
四爺看向蘇培盛,“去多拿一副碗筷來。”
“再要一壺酒。”三阿哥看了眼窯雞說道,這道菜他一看就很下酒。
蘇培盛遲疑地看向四爺。
“三哥,”四爺淡淡道:“今日還要當差,酒就免了吧。”
他衝蘇培盛擺了下手。
蘇培盛就直接出去了。
三阿哥剛想說喝幾杯酒沒什麼,瞧見蘇培盛出去了也隻好作罷。
四爺讓出了主位,三阿哥也是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等碗筷拿過來後,三阿哥是毫不見外,直接夾了一個大雞腿。
那窯雞悶了半個時辰,早已骨酥肉爛,金黃色的表皮用筷子一戳就破,湯汁順著就流出來了,那肉也是一樣,一劃就裂,徹底燉爛了,裡麵的香菇丁、木耳丁、筍丁、火腿丁、糯米如玉山傾倒。
蘇培盛深怕自家主子吃虧,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到四爺的碗裡,收獲了四爺一個無語的眼神。
可等四爺吃了一口,神色就微變了。
這餡料吸滿了雞汁的鮮美,香菇嫩滑,木耳酥脆,筍清爽,火腿鹹鮮,糯米口感軟硬適中。
大概一炷香時間過去。
桌上四菜一湯吃的是一點兒也不帶剩下的。
三阿哥沒忍住打了個飽嗝,他漱口過後,道:“老四,那兩道菜做法不錯,回頭我讓我家廚子去你們家學個做法。”
“這怕是不方便,”四爺此刻已經在喝著茶,聽了這話想也不想拒絕,“這是內宅女眷帶來的方子。”
三阿哥本想死皮賴臉要個方子,這麼好吃的菜,回頭家裡請客擺酒都有顏麵,可聽到是女眷的方子,就不好開口了。
他隻好道:“怪我沒口福。”
蘇培盛在心裡默默翻白眼。
他們家爺天天吃大鍋菜的時候沒見您過來過,今兒個頭一回吃小灶,您就趕上了,這還沒福氣。
三阿哥似乎是真湊巧趕上了,吃完拔腿就走人,四爺嫌棄屋裡有菜味,出去散步消食,讓人開了門窗通風。
等回來就瞧見耿氏的阿瑪耿郎中已經來了。
“奴才給四爺請安。”
耿德金忙屈膝行禮。
四爺叫了起,抬腳往屋子裡走去,屋子裡已經散去了氣味,點了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