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 殘月似鉤,在……(1 / 2)

殘月似鉤,在暗紅如血的大地上灑下一層慘淡的光輝。散發著莫名氣味的泥土上忽地竄過一個黑影,伴著吱吱的怪叫聲,沒入一處雜草叢生的山坡中。

遠處似有似無地回蕩著某種聲音,像是嬰兒的啼哭,又像是一種刺耳的尖叫,讓人毛骨悚然。這時,土壤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下有東西在急切地向上拱動。裂縫越來越大,直至周遭的泥土也變得鬆軟。驀地,兩隻黝黑的手鑽出了地麵。

李小凡醒來的時候鼻腔裡充斥著潮濕的泥土味,身體像是擠在夾縫中動彈不得。在本能的驅使下,她靠著雙手艱難地爬出了地麵。仰躺在地上,李小凡大口大口呼吸著重獲新生後的新鮮空氣。等身體漸漸平複,李小凡才有時間思考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她死了,不然也不會被埋掉。楚亦霄待她不薄,至少沒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可現在問題是……她又活了!她是真的活過來了嗎?或者是詐屍?僵屍?喪屍?

想到“屍”字,李小凡慌忙四處尋找水源。找到一條小河,李小凡索性下水洗了個澡。從水裡出來,人也神清氣爽起來。手腳完整如初,沒缺指頭少關節的,隻是修長白皙了些。皮膚無掉肉腐爛,也沒長滿蛆蟲,隻是觸感滑嫩了些。臉上五官端正,沒走位沒掉眼珠兒沒伸舌頭。嗯,很好,一切都好,不過……為什麼她的B變成了A呢?要不是下麵沒多東西,李小凡真懷疑自己成了男人。直覺告訴她肯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需要鏡子,最好是一麵全身鏡。但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她上哪兒找鏡子?何況是三更半夜。

李小凡蜷著身子躺在岸邊等待著朝陽的升起,昏睡中眼前浮現的一直是那張模糊不清的臉。縱使她心在跳氣在喘,但也是死過一次的人,那個一掌將她斃命的人便是她的仇人。她與他本是無冤無仇,卻成了他掌下的枉死鬼。李小凡本性中透著一股倔勁,人敬她一尺,她便敬人一丈。這個仇,李小凡是記下了。

日上三竿,充足的陽光將河麵折射成一麵天然的鏡子。李小凡蹲在岸邊,俯身凝視著水中倒影好久好久。

這是李小凡的五官,但又不像是李小凡的模樣,隻能說較之以前更為精致,或者說是化了精致的妝的李小凡。

死而複生,身體的改變,模樣的變化……李小凡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繼續走下去還會有什麼在等著她,是悲是喜,前途未知……

炎衛之戰不知何時已經結束,曾經的戰場隻剩下血染的土地在向世人訴說著戰爭的殘酷。李小凡漫無目的地朝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隻是想在落山之前能找到落腳的地方。在荒郊野外,李小凡可不想成為齧齒動物口中的食物。天色漸暗,李小凡拖著兩條灌鉛似的腿仍沒找到點點人煙炊火。

“啾—”空中煙花綻放燦爛,一如李小凡心中陡升的希望。身體仿佛注入了無窮的力量,李小凡一提氣快步向著放煙花處走去。

越接近目標,氣氛越詭異。靜謐如夜的林子生氣全無,仿佛剛才的煙花是曇花一現。難道她走錯方向了?步子停止不前,李小凡環顧四周,心中升起不安感。離開!快離開!李小凡轉身便走,一不小心被邊上的樹枝鉤到,摔到了地上。

“唰唰唰!”李小凡剛站起,三把劍不約而同地架在了她脖子上。

天哪,你在耍我啊!李小凡的心在哭泣。

“大俠饒命啊!”脖子無法轉動,隻能望著眼前的那人乞求道。“我隻是過路的!”

眼前之人冷哼一聲,聽其聲音應是男的。“你過的路可真是湊巧,不早不遲,偏偏在我放了暗號之後。”

李小凡呼吸一滯,暗呼完蛋了。原來她看到的煙花是這些人的聯絡信號。

現在怎麼辦?再找個理由忽悠一下?被這麼三把鋒利無比的劍架著脖子,李小凡腦中早是嗡嗡聲一片,還能指望她沉著冷靜地想啥?

李小凡一想到自己剛從地下爬出來,現在又要走鬼門關,眼淚不自禁地就嘩啦啦流了下來,開口滿是顫抖的哭腔:“我真是打醬油的!”

“噗哧”一聲,右側的那把劍開始抖動,越抖幅度越大。

李小凡見此情形,淚水流得更歡了。大俠啊,你手裡拿的可是劍不是破布,拜托你拿得專業點行不?

終是忍耐不住,右側的那人放聲大笑起來。李小凡扭頭看著他,突然想到一個詞: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