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倆匪帶劉波,仨人全愣住了。
蘇琳琅說:“你們要現在走,隻有這麼多,立刻滾,但要願意幫我,我保大家平安出匪窩,也會當場給剩下的錢,還保你們將來不被法律追究。”頓了頓又說:“我是賀氏的長孫媳婦,向天啟誓,可去警署為你們作證!”
他們要錢就直接給,還願意放他們走?
劉波慌了,也以為他們馬上就會拿錢跑路,急的頭皮直發麻,誰知阿衰沉默片刻後卻說:“阿嫂,我陪你!”
黃毛也舉手:“阿嫂,我奉陪到底。”
“人質安全救出,你們也從此洗白白。”蘇琳琅看左右:“以後不準兄弟相殘,要熱愛和平,愛護兄弟,講義氣才能行於天地間,懂嗎?”
“阿嫂,我們一切聽你的。”二匪說著,把錢塞到了褲兜裡,每人都是鼓鼓囊囊的兩大包。
劉波又懵了,心說這些匪徒為何如此善變,他們怎麼突然就不怕啦?
阿衰想拿30萬跑路,但蘇琳琅直接給他25萬讓他走,他卻不走了,為什麼?
劉波傻,想不通。
而其原因是,是人就會貪錢,也沒人會嫌錢多。
而且做綁匪的總歸希望能洗白,恰好蘇琳琅一路走來,行事風格又讓二匪能感覺到她是可信的,他們也就為了剩下的錢,願意繼續跟著她一起拚命了。
默了半晌,劉波忽而嗚咽:“少奶奶,我會幫你擋子彈的,真的!”
“閉嘴!”另外三個人同時吼他。
……
車到了一處水塘前,停了。
水塘對麵有個院子,院子裡有一棟樓,還飄著一股濃濃的雞屎味。
這就是藏著賀大少的地方,是個位於深山中的養雞場。
先說外麵,感覺到車停,躺在車廂裡的許天璽悄悄揭簾,就見車已經進院子了,院子裡有一棟三層樓,每層都有七八間屋子,在二樓的一間房門外有四個壯漢站著,一樓也有間房子亮著燈,外麵守著四個人。
看這防守形勢,他表哥應該就在一樓,或者二樓有人值守的屋子裡。
車廂裡的四個人已經下車了,有人往車廂這邊來了。
許天璽感覺到有人在揭他身上蓋的簾布,連忙舉槍瞄準,看到來的是蘇琳琅,連忙又收了槍。
蘇琳琅示意黃毛來提東西,小聲問許天璽:“車標有BMW的是不是叫貝勒?”
許天璽無聲點頭:是。
蘇琳琅提起一大袋醫用品,說:“這輛車車頭兩點鐘的方向有一輛貝勒車,等一會兒我們會跟綁匪打起來的,到時候你趁亂躲到貝勒車旁等著,我會把貝勒車的鑰匙找來給你,你不管我們打成什麼樣子,都不能輕舉妄動,等到我們全部撤退,綁匪也追出去之後,就開著它全程跟蹤我們,隨時準備拉應換車。”
這是一套完整的撤退方案,是蘇琳琅剛剛觀察完地形後規劃出來的。
許天璽本來都快嚇尿了,但聽阿嫂竟然連撤退之後接應和換車的事情都已經規劃好了,心裡就又安穩了不少。
他不知道這個阿嫂的靈魂中多了個將軍,還以為她的強悍來自於大陸時代的成長環境,和退伍軍人父親的教養,倒是對大陸的PLA們產生了崇敬之情。
試問,一個退伍團長的女兒都如此凶悍,那現役的PLA們得多凶悍?
……
匪幫是個特彆大的團夥,這個養雞廠也隻是匪幫的一個臨時窩點,是專用租來藏匿賀大少的。
匪幫的二當家阿榮哥此刻在一樓一間屋子裡,斜倚在一台萬寶冰櫃上,一手移動電話一手雪茄,正在聽電話裡阿強哥的示下,聽了半晌,說:“好的強哥,我們馬上就轉移肉票。”
不知道電話那頭阿強哥說了些什麼,他撣煙灰,說:“肉票傷的很嚴重,再砍手剁腳要死人的,給點藥吊一吊再說吧。”
掛了電話看表,他正有點心焦,恰好外麵有人說:“榮哥,阿衰回來了。”
把半截雪茄放在冰櫃上,他起身出門,迎上阿衰,抱怨說::“天都要亮了你才回來啊,藥品呢?”
阿衰磕磕巴巴:“已經帶回來了。”他難免緊張。
“賀家那個北姑處理了?”阿榮問的很平常,就仿佛在問一隻雞或者螞蟻。
阿衰依舊有點磕巴,麵色煞白:“處,處理了。”
阿榮咧嘴一笑,看圍過來的手下們,說:“阿衰向來不好女色,看來今天也上了,北姑滋味不錯吧。”
阿衰臉一紅,算是承認了。
阿榮不疑有它,笑的一臉了然:“哪有男人不好色的,習慣就好啦。”
樓上樓下總共有七八號綁匪,此時所有的綁匪全曖昧的笑了起來。
而如果蘇琳琅再不覺醒,就會被奸.殺,永沉大海的,她還將背負綁匪內奸的罪名直到永遠。
阿榮示意馬仔們來接東西,又問阿衰 :“貨車油還足嗎,我們得趕緊轉移肉票,油不夠可不行?”
藥品正好在蘇琳琅手中,她是個女性,雖穿的黑T還低著頭,但身形騙不了人。
來提東西的馬仔一看就發覺了她的不對勁,腳步一滯的同時舉槍。
阿榮也不過餘光一瞥,立刻發覺了不對,但他才要掏槍,一道銀光先是閃向端AK的綁匪,眼看AK與手同飛,銀光再閃,伴隨著他手下一聲淒厲的尖叫,滴血的銀刀已經環在他脖子上了。
她先是削了一個馬仔的手,再以刀抵阿榮,快的簡直就像一道閃電,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伴隨著丟了手的綁匪的哀嚎聲,彆的綁匪們同時戒備,樓上的居高臨下,黑洞洞的,全是槍管。
阿衰立刻閃到蘇琳琅身後,黃毛沒經驗,慢了點,隻聽砰砰響,腳邊全是彈孔。
蘇琳琅邊退邊高喊:“我們是皇家港府警察和飛虎隊的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繳槍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這叫虛晃一槍,但是綁匪們真的被嚇到了,齊齊端槍看外麵。
阿衰趁空飛快撿起地上的AK,甩掉那帶血的斷手,迅速鎖定樓上一個主機位。
等綁匪們發現上當,再回頭時,武器,殺手,人質,蘇琳琅的三角防守已經就位了。
本來她是準備往一樓的空屋裡退的,但阿榮哥忽而舉手高喊:“都,都住手,阿Sir,人……人質在二樓,我們投降,我帶你們上樓接人質。”
黃毛也說:“阿嫂,我見過的,人質確實一直關在二樓。”
人質在二樓?
目前蘇琳琅在個死角上,但要是上二樓,她會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要暴露在樓上兩架AK的射擊範圍內,那是很危險的。
蘇琳琅對阿榮說:“榮哥,讓你的人把人質給我送下樓來。”
阿榮哥脖子上有枚鑰匙,他高舉雙手,笑的磕磕巴巴:“阿Sir,鑰匙在我手裡,必須我上樓去開鎖。”
所以要想救人質,她就必須衝過兩架AK的火力封鎖?
在蘇琳琅猶豫時,所有槍.口全部瞄準了她。
她在防守,也在思考,二樓有兩架AK,一間房門口有守衛,看上去,確實像是關人質的地方。
但是也有不對的點,阿榮可是團夥二當家,肯定不是善茬。
他降的太輕易,這就不合理了。
她闖進匪窩救人,用的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招數,全憑一個快字。
而一旦預判失誤,救不出人質,還有可能被亂槍打成篩子。
擁有了情感的蘇琳琅愛農場的爸爸,愛小冰雁,賀老太爺,也喜歡賀樸廷。
她喜歡港城,還想念大陸的農場,她不想在此刻死去。
她該怎麼辦,要不要拚一把?
隻是偶然的回眸,她一愣,因為一樓那間亮的房間內,中間有一台冰櫃,她回眸的瞬間,冰櫃上有支雪茄恰好滾落。
沒有人推動冰櫃,冰櫃上的雪茄為什麼會滾落下來?
見她遲疑,阿榮鬢額冒汗:“阿……阿Sir,人質真的在二樓,走吧。”又說:“我會命令他們停止射擊的。”
蘇琳琅回頭看阿衰與黃毛,一邊點頭答應,一邊眼神卻在示意他們倆接應自己。
她看似要上樓,卻在轉身的瞬間把阿榮哥推向黃毛,旋即滾地,朝上射擊。
樓上的槍位她是早就看好的,她槍法又準,隻聽砰砰亂響,樓上的綁匪紛紛倒地,外燈也被打壞,現場一片閃爍,雞鳴狗吠。
而正當大家稀裡糊塗,乒乓亂射時,蘇琳琅已經滾進屋,撲到冰櫃上了。
果然,一聲又一聲,咚咚作響,是從冰櫃裡麵發出的聲音。
她一把掀開冰櫃,心也險些躍膛而出。
……
對上一雙血紅的,迸著火的,狹長的鳳眸,蘇琳琅大鬆一口氣。
她賭對了!
人質就在冰櫃裡。
一隻小小的冰櫃,這大概是賀大少生來呆過的,最寒磣的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