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們不知,劍子之命,無人能取麼。”
“哦?今日就讓吾一證吧。”
“劍子仙跡定叫汝滿意入道。
“喝——”一聲輕喝,身置高空,此時道者白衣染血,仍是衣袂飄動,袖風鼓蕩,一派仙
人之姿。掌中化出太極圖案。劍自淩空,道者禦劍而旋,天人之劍再顯不世威能。
“萬引天殊劍歸宗—”宏大的劍氣撲向千葉傳奇,對方始料未及,頓時血散天際,玉嬋宮
立即攻入補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吞佛童子一招吞日魔火,洞穿劍子之軀,血花如霧飛散。
催心的劇痛,急速後退的身軀,不是對死亡的無奈歎息而是對無力再為苦境除魔誅邪、
無法償還那人的遺憾。
命懸一線的道者,用儘最後的的清明輕輕吐出一聲:“對不起!龍…”意識退雲,黑暗籠罩。
古塵,你認為什麼是天下無雙呢。
三尺秋水塵不染,涉世江湖路,白衣不染塵。如今——
無間之路,沒了你好生寂寞。
————————
“劍子——”如枯敗落葉的飄零身影,染血的一身白衣。刹那間,天地全然失色,失聲、失意、失醒、失法,不再流動。隻那一道身形像一把尖刀割心剜肺。五音俱閉,隻餘左
胸上早已不再跳動的慌悸此刻正如暗夜羅刹般衝撞撕扯著想衝出那一層腔膜與皮肉。
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接住劍子,汲取他最後的溫度。
他完全遺忘了,遺忘了世界天地,自已。隻剩那一道墜落的無辜。
當那抹在他眼中永遠的雪白迭入塵埃,蕩起無邊細塵的瞬間,一切,又都回來了。赤橙
黃綠、意覺醒法。
紛呈的色彩,白中滿目刺眼的血紅。
空中揚起張狂揚的紫發,金珀色的眸轉為滴血猩紅。掌中華光流轉的紫珠扇,化光成一條紫色巨龍,盤旋周轉,引動天雷震震,紫光乍現,末世之象頓時天卷雲殘,山河逆轉。
“一蕩山河滿江紅”紫龍之影,引天之能,毀天滅地般撲向腳下的大地以及一切生靈,除了那抹染血的雪白。
料是吞、葉二人如此能耐,麵對紫龍怒極之威亦是受創連連,漸感不支。
“走。”玉嬋宮沉聲一喊,攜二人化光而返回魔界。
塵埃落定,百丈內無一立著的生物,除了他自己,不染塵世的豁然之境不見一絲往日的清幽、平和自然之美。斷石殘垣,血鋪華道。
停駐一丈之外的腳步,不敢向前,重新釋澤的日華,閃耀的晶瑩讓他生出似在夢中的不真實感。怕一步向前,觸碰晶瑩,一切都會成真。
“叭”冰涼滴落額間,越來越多,越集越密,竟成珠簾之勢衝刷他奪月華瓊光之容,然後是傾城之姿,再是,琉璃般的…心!
“為什麼”銀紫的薄唇喃喃囈語。兩道清泉混雜著漫天揚灑的雨珠,浸入塵土。
他閉了閉猩紅的血瞳,再睜開是一片幽靜透澈的琉璃琥珀。輕輕的,輕的感覺不到雨水的擠壓破碎。走近,那個人。
佇立的身影,微微屈下單膝跪地的瞬間,感覺像是天地顛倒,華麗無雙的儒門龍首會是麼…………
他想摸摸身旁躺著的人,卻發現雙肩沉重的難受,前所未有的煩躁感讓他厭惡起自己那一身珍愛的標誌他華麗無雙的珍珠華衫。
雙手動作起來,像拔草一樣亂扯著身上繁複的有衣物,線斷珠散。衣衫褪儘,隻餘月白的中衣,如霜白冷。他勾起唇角,傾城一笑。
左手穿過劍子後腦,左手捧起雙膝關節下,起身。
細心地為身前之人撐起無力的後腦,靠上他月白中衣的胸前,凝起結界,雨絲不染懷中之人半分。
“劍子,吾們—回家。”浸染上紅的中衣在胸前開出一朵妖嬈淒豔的紅蓮,在摻雜著雨絲的微風中搖曳他生姿。
………………
火焰之城的城外有一處陷密的高峰。高峰之上有一座天魔之池,池中有一座天魔之像。
這尊天魔之像之前未曾開眼,卻因那日的佛魔之賭,聖尊者一步蓮華自願剜目為天魔開眼,一睹魔界之秘,一證惡體難違天意的苦果。
當時佛魔合體之途,產生異變。佛魔兩道靈識相互壓製,雖然後來襲滅天來騙過宵,療複功體後,成功煉化佛氣,但一步蓮華的靈識尚未完全被吸收。隻要惡體襲滅天來心念微動,便有機會脫出。
脫出惡體的蓮華靈識,停在天魔之池,盤坐定心,不讓魔氣侵擾。頌出的七佛滅罪真言,倒也壓製不少魔氣。
此地也隻有如聖尊者這樣,無波無絮,禪心入定的佛者才可壓製駐留。當初刀狂劍癡葉小釵就是無法遏阻魔氣,被魔界有心之人魔化。導致水蓮之行,佛魔之賭中一步蓮華的失敗。
為何此地會是異度魔界的異地,這凝重而充滿邪惡的魔氣從何而來,竟能擾百世修為之人的心智,引人入魔?
傳說天魔之池乃是魔界曆代魔君之墳,魔君之魔氣、邪惡、霸氣與滅世之心,以身築池,自然是無人可擋。
但一步蓮華自吞佛童子的意識中曾讀到的因吞佛童子自毀記憶而畢竟有限。所以,那日他便開口問向惡體襲滅天來,才得知這其中緣故。
異度魔界的第一代魔君曾經預言,且設下天魔之池並不替魔像開眼,就是一日取得如來之眼丟入魔軀。讓如來一見世間煉獄。
而他自己,正好成了預言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