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難受,我隻是想救你……”確信他沒有危險動作,我往前走了兩步。
他步履艱難地走到案前,坐到椅子上,一手撐額,一手狠狠摳住書案的邊緣,“救我……就憑你麼?”他是低著頭的,但我分明看到了他嘲諷的笑意。
這是冰火盅的寒意,不是他本意,我要諒解,要諒解……
我默默不語地跑到一個高大的木櫃前,在裡麵迅速翻著。把原本收拾得很整潔的櫃子翻得七零八落之後,終於找出一張不大的羊毛毯,我抽了出來,走近墨池身後。
當看到書案邊緣陷下去的手指印時,我呆住了,這是怎樣的痛苦才讓他使出這麼大的力啊。
“害怕了?”墨池眉頭擰得更緊了,像是在極力抑製什麼,“你剛才看到了,我現在就是個瘋子,不想死在我手裡,就快點滾吧。”
聽到他說話,我回過神來,把毯子披到他身上,說:“你不是瘋子,相反,你還很有理智,隻是體內劇烈的痛苦控製了你的某些語言和行為。剛剛扔那些很重的器具,是為了讓身體發熱吧?”
“彆自以為是了,快出去。”墨池原本白淨的臉龐越發蒼白了,他一把扯下毯子扔到我身上。
我接住毯子,又重新蓋到他身上,因為他不太配合,我便要把毯子緊緊包住他的肩膀。可是在碰到他肩膀的時候,我大吃一驚,簡直就像一塊冰,我不可置信地又用手探了一下,還是冰寒徹骨。
我摸起來都涼到心裡去了,更何況他自己,一定冷得受不了了。我忽然有點心疼,拿毯子在他肩上輕輕搓著,希望能讓他暖和點。
“你想自殺麼?居然敢碰我!”墨池的聲音冷酷得像他的身體。
“那你想冷死麼?這時候還管那麼多,我有那麼臟嗎?!”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後又平靜了些,說:“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痛苦的樣子,不過……我是你朋友,你就不要再忍了,想扔東西就繼續扔吧。”
“你難道不怕死?”
“你太抬舉我了,我怎麼可能不怕死?”我笑了笑說:“你難道不知道麼?越是長得好的人越是怕死,哈哈……但是自你帶我從懸崖上飛過來時,我就知道,至少在你身邊是不會死的。”
墨池有些動容,但很快又接著皺他的眉去了,“你如何自信不會死在我手裡,你應該聽說了我毒發時是沒有心性的。”
“該不該完全信傳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目前為止你還是有心性的,否則那個花瓶早砸死我了。”我又探了下他肩膀,可似乎沒有暖和一點,看他痛苦的表情我有點急了。
“你很聰明,但還是快出去罷,這樣聰明的人死了不值。”
不知為什麼,他一直說我會死在他手裡,一直無情地叫我滾,但我卻固執地認為他是想保護我,才叫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