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近,便聽到孱孱水聲,在山間清脆如天籟。經過剛才一番折磨,再看見這條清澈的小溪,心情真是難以言喻地好啊。
蹲在溪水旁,看著水麵自己的倒影,不禁懵了,這是我麼?這真是那個瀟灑倜儻地俊公子麼?這分明是個打架打得滿臉血痕涙痕的鄉下娃嘛。
怪不得把碧琦逗笑了,我捧了幾把水,舒舒服服地洗完了臉。
碧琦在一旁安靜地坐著,看我甩了甩臉上的水,便遞給我一塊手帕。
潔白無瑕的手帕上繡了青翠的竹枝,很好看。隻是我覺得有點奇怪,很少有女子手帕繡竹子的,一般都是繡花啊蝶啊的。這碧琦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至此,對她的好感又添了幾分,尤其在墨池的對比下。
我垂頭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覺得自己如同去了一趟鬼門關,若不是背上的紋身救了我,此時我恐怕……真是不堪設想。
見我凝神思索,碧琦說:“公子……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猛一抬頭,驚訝地問:“你知道他熱毒發作的症狀?”
碧琦點點頭,道:“說實話,莊裡的女弟子很少有不鐘情於莊主的。之前你看到的那群比武的丫頭,她們都是我管轄範圍的弟子,因為她們一般是執行很危險的任務的,說沒命就沒命,所以她們都活得很自我,想乾什麼就去乾,莊主也比較縱容她們。但平時莊主是從不招惹莊內女弟子的,這大家都知道。”
碧琦瞥了我一眼,又接著說:“其實,冰火盅是種情毒,火毒發時會勾起情欲,越熱越難控製……我手下的女弟子都知道這點,所以每年隻要莊主沒收男寵,她們都會比武決定誰進去獻身。你知道的,□□發時,身體會極寒冷,所以莊主會有砸瓷器或彆的激烈的動作,這時大家都不敢進去,等聽到屋裡靜下來好一會兒了,就知道莊主身體回暖了,得勝的那個才會進去。”
“可是那時他是個瘋子,她們難道不怕麼?”我的聲音有點激動。
“那是因為你反抗了,你越反抗,莊主體內的火毒會越猛烈,行為也就越瘋狂。而她們都是自願的,所以據說……莊主對她們還是很溫柔的。”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心裡有種悶悶的不舒服的感覺。我默默地將碧琦的手帕放到溪水裡洗淨,擰乾後還給她。
碧琦又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有人進去跟莊主行了房事,就可以引出火毒,莊主便沒事了。”
我總覺得碧琦像小鳶一樣,有時能看穿我心裡想的,但她倆又有不同的地方,小鳶是深諳察言觀色之道,而碧琦好像僅僅是憑直覺,我不敢說是一種默契,畢竟我們才相識。
“如果沒人幫他引出火毒,會怎樣?”我裝作不經意地說。
碧琦又露出了單邊酒窩,笑道:“我就知道公子還是關心莊主的,不然莊主可就白惦念你那麼久了。”
我差點摔到溪流裡,幸好碧琦是練武之人手快,一把抓住了我,我拍著胸口道:“碧琦你開什麼玩笑?你想謀殺我啊……”
“我是說真的,你竟完全不記得莊主了麼?”碧琦眼中滿是失望。
我想了想說:“我失憶過,以前有些事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