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樓,一群姑娘照例在台上跳著新編的舞蹈,我拿出遊叔叔給的銅牌,放在桌上,對南宮道:“南宮,你看這個。”
南宮細細端詳銅牌,道:“這不是遊將軍給你的令牌麼?可以自由出入他府中……小竹,你想乾什麼?”
我詭異一笑,道:“他想逼爹回朝廷,幫老皇帝打前朝皇帝遺子。先來跟我爹通個風,估計要不了幾天,皇上就要下聖旨了,到時候由不得爹不去了。”
沒注意到南宮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我接著說道:“爹鞠躬儘瘁那麼久,現在身體已不同往昔了,要他再上戰場,恐怕吃不消。所以,我必須在下聖旨前,力挽狂瀾。”
南宮終於有了回應,“你怎麼力挽狂瀾?”
“不是說拿這令牌可以自由進出遊將軍府上麼?嘿嘿,我便去探探他府上有什麼東西能用來作交易。也許不是東西,是人……”
“小竹,遊將軍畢竟是朝廷重臣,又是義父以前的老友,還是不要胡鬨。
我聲調提高:“那我爹以前在朝中比他還重要呢,誰沒聽過南宮將軍的名號?”
周圍幾桌人都側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
南宮忽然按住我的手,壓低聲音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在外麵自報家門麼?會招來禍端的。”
那些人隻當我開玩笑,又都各自轉頭。
我看著南宮正經的樣子好一會兒,才笑道:“老兄,這是青樓,能惹來什麼禍端?再說了,有你在我還怕什麼,你不是在你師父那學成歸來了麼,現在應該是個高手了吧……”
南宮又扯扯我袖子,旁邊一桌江湖人打扮的漢子朝我們瞥了幾眼,又轉頭低聲討論著什麼,我覺得氣氛不對,便不再說話。
南宮拉我起來示意我離開這裡,我跟他交換了個眼色,便隨他起身離開,離開酒桌時,我的眼角餘光瞥見剛剛那桌人全都在盯著我們,見我們離去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我以為馬上就會發生想象中的打殺場麵,可是沒有,一點苗頭也沒有。我倒是希望有,因為我相信南宮擺平那四個人是沒問題的。一直到我們出了青樓大門,那桌人也沒有跟來。
南宮拉著我走得很快,我不滿地甩了甩手,道:“沒人追來,不用走那麼急,你看是你多慮了吧?所以說江湖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險惡。”
南宮雖放慢了些腳步,但手卻還是緊握著劍,“小竹,你還沒有踏入江湖,不會懂的。將來有一天,你一定會覺得江湖比想象中還要險惡。”
“切……”我長長的尾音還沒發完,便看見道旁一個女子,手裡提的東西因為太多而滾落在地,我又忍不住展現了我的風度。
掙脫南宮的手,我蹲到路旁幫那個女子撿東西。
“小竹,小心!”聽到南宮這聲呼喊時,我正轉身欲把東西遞給那女子。忽然發現那女子拿著一把匕首向我胸口刺過來。
等南宮救我是來不及了,隻能自救,可我又不會武功啊啊啊啊——我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閉著眼睛抬腿往她手上踢去(從來不打女人,所以要閉眼才下得了腳)。
兩聲慘叫先後響起,第一聲是我的,後麵是那個女人的,不對,是個男扮女裝的男人。
隨著慘叫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睜開眼,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那把匕首居然從靴底穿入了我腳掌心!
南宮將那個男扮女裝的人踢翻在地,又補了幾拳之後,迅速跑到我麵前。
一陣錐心的痛從腳底蔓延開來,我咬緊牙關,額上冷汗涔涔。
南宮看了一下我的腳,緊擰著眉毛,將我背了起來,才道:“小竹,你忍一忍,回去就讓齊皚幫你治……一定還有人要追殺我們,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我咬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