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時候穿的彆太鮮豔。”
胡彩霞這樣說,看著陸香雲的臉,心裡歎氣,還是小時候好看,跟觀世音菩薩旁邊的小仙童似的,怎麼大了就長成了個妖精。
就靜靜的站在那裡就跟勾引人似的,自香雲長成之後,她家牆頭都被扒出了個人影。
好多小夥子都愛趴在牆頭偷著瞧香雲,因此被村裡的婆娘罵是狐狸精。
陸香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難得來一趟,胡彩霞就在這住下了,她之前來過這裡幾次,就是沒在這裡住過。
她這輩子可沒住過磚瓦房,到了晚上一時興奮的不行,不住的誇這房子好,體麵又擋風,比泥磚房好多了,還打算將來讓小弟蓋間磚瓦房。
就在回來之後沒多久,陸香雲就把洋洋苗苗接回來了,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還帶著糖,想來是薑小茹給的,她就愛跟小孩打聽消息,再不就跟孩子說她小話。
胡彩霞不知道情況,隻說孩子小姑還挺好的,陸香雲知道胡彩霞隻是隨口一句,但也是不悅的皺了皺眉。
“算什麼好人,整天盯著彆人的東西。”
中午,陸香雲做了一桌菜招待胡彩霞,胡彩霞見了嘴角上揚,但還是說道了兩句,讓她節約,多攢些錢。
陸香雲大手大腳慣了,但也知道胡彩霞的脾氣,就是嘴上說幾句,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不會多管。
胡彩霞在家很少吃到這麼好的菜,偶爾炒肉也都是給男人孩子,當初就連陸香雲吃的肉都比她這個掌勺的吃的多。
晚上的時候,胡彩霞就跟洋洋苗苗住在隔壁,生著火炕,躺下去就暖烘烘的,今天這一天真舒坦。
夜色深深,伴著在天邊一角的月亮,大家都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飯,陸香雲拎著一斤紅糖一袋桃酥,帶著兩個孩子跟著胡彩霞回娘家。
這時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升起,天上泛起了魚肚白。
空氣裡還彌漫著白茫茫的霧氣,好在並不濃鬱,還能看的清路。
沿著鄉村小道,兩個大人兩個小孩走著,兩個孩子經常在田野間玩耍,所以也有幾分耐力,加上她們走的不快,一開始倒也能跟上。
走了半個小時他們便不行了,陸香雲和胡彩霞就一人抱起一個孩子。
走了一會兒,陸香雲就有些後悔帶著孩子,蘭花村離下窪村兩個小時腳程。
對於她這個除了做飯洗衣在家裡養尊處優的人來說,本來就有些勉強,抱著孩子更是吃不消。
走了一會兒就讓懷裡的洋洋下來走了,五歲的男孩隨了他爹的個子,長的還算高,走路比一般五歲孩子快一點。
被陸香雲抱了一會兒也歇過來了,然後就下來走了,一時間倒比陸香雲走的還快。
太陽徹底升起,掛在東方,周圍的霧氣也已經消散,原本身上沾染了水汽有些不舒服,冬日陽光微弱的暖意輕拂在身上便好受許多。
等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土黃色的房子,門口樹葉已經掉光的槐樹,明明沒有了霧氣,卻好像被薄霧籠罩,僅僅一年沒來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胡彩霞一看到家,腳步不由得快了起來,陸香雲牽著薑白在後麵跟著。
一進門,胡彩霞就把薑月放在了炕上坐著,順便把薑白也抱上去了。
陸家的土炕跟大多數人家一樣,高度到成年人的腰側,矮的人要背著手撐一下才好坐在上麵,小孩子一般是爬上去。
牆是黃泥抹的,防止掉渣炕邊貼滿了報紙,陸成林是個木匠,家裡不缺家具,東邊立著個大櫃子,上麵掛著主席頭像。
她剛一進門,小弟陸進啟便過來了,他眉目俊秀,挺拔如竹,雖已經工作卻還是有些少年獨有的清朗。
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陸進啟過來的時候便不自覺帶著些許羞澀,跟陸香雲說了幾句話就坐在了桌子邊。
胡彩霞這時候已經去忙活了,屋子前天已經徹徹底底打掃了一遍,她一回來又掃了掃地,擦了擦桌子,在桌子上放了花生。
而大嫂在灶房燒水,熱切的拉著陸香雲說話。
過了會兒,外麵聽到嘈雜的聲音,胡彩霞趕緊放下手裡的抹布,往院子裡走,陸香雲也跟著過去了。
門口進來了五個人,其中穿著軍綠色衣服的年輕姑娘應當是相看對象,留著胡蘭頭,濃眉大眼,皮膚是偏小麥色的,不過看上去還是很俊俏。
身後跟著她的父母跟哥哥妹妹,穿的都很整齊,衣服乾乾淨淨的,一看就是利索的一家,一家五個人衣服都這麼好應該家裡條件也不錯。
聽她媽說女方是公社主任家的女兒,怪不得一家人精神麵貌看著就不一樣。
姚嵐看到陸家人就大方的打了招呼,胡彩霞見了人立馬笑的合不攏嘴,帶著人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