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我還一直相信在他的內心深處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鐘離影，雖然這兒的人都是那麼的複雜，但我就是一廂情願地認為他不會害我。

那天他的話還在耳畔徘徊，他說：“謝謝你”。

我不知道他說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很認真……

就在這時，兩個小宮女有說有笑地向我這邊走來。眼看就要被發現，我繞著柱子一個旋身，轉到靠近門口處，趁她們不注意，飛快地跑了出去。

我出門後，依然一陣小跑，心“撲通、撲通”直跳。

燃剩一小截的蠟燭還在默默地發著光和熱，滾燙的蠟燭油緩緩從火苗的根部滾落，大多數還未淌到燭台上就已凝固。燈花愈結愈大，光線變得十分昏暗，有細小的風吹過，驚醒了投在牆上的一站、一坐兩個影子。

人影晃動，忽明忽暗間，坐著的那個人嘴唇不留痕跡的輕輕蠕動：“讓你做的事，都辦好了？”

“是。”

“何時出兵？”

“陰竭王說還未整頓好，時機一成熟就會通知我們。”

“好！不過，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

“按理，你的功夫也不弱，怎麼會敗在鐘離影手上？難道……是我們太低估了他？對了，你剛才去哪了？”

“您無權過問我的事。”波瀾不驚的口氣，確實暗波洶湧的氣氛。

寒冷的晚風不知何時變強了，兩個影子開始不安地劇烈晃動起來，仿佛隨時會從牆上脫離下來。

“你！……好，好！我不管你，但我也要提醒你，不要妄想在我告訴你事實前跟我作對，這對你我都沒好處。”笑容從他長著皺紋的嘴角蔓延開，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還有，那個女人留著始終是個禍害，找機會給我除了。”

“恐怕不行。”

“哦？你拿什麼跟我討價還價？”

“您誤會了。現在皇上已經注意到她了，如果動手的話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況且，以她目前的身份，一下子消失會對您有不利影響。”

坐著的人沉吟了片刻，歎了口氣：“好把，那你幫我耵牢她。”

“是。”

沉默，燭將燃儘。

“您承諾告訴我的事可彆忘了。”

“放心吧，事成之後，老夫一定不會食言的。”

燭滅，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