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很久,坐在桌邊不曾動一下,直到燭光吞噬掉最後一分毫的燭芯,隻留下一灘暗紅的燭淚默默地在黑暗中陪伴著我。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紫兒房裡早已沒有了動靜。應該很晚了吧?起初我還為影心疼,他總是這麼晚才來看我嗎?那該有多麼勞累啊。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似乎發現有一個聲音在我耳畔越來越清晰:“他不會來了,今晚他不會來看你了。”
真的不來了嗎?我試圖說服自己,渴望著那扇虛掩的窗戶下一刻就會被輕輕打開,影低沉溫和的聲音隨著柔柔的月色灑滿整個房間……
不知何時,影已經站在了我麵前,嘴角擎著寵溺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明亮如繁星,他抬起手,輕輕打在我額頭:“雪兒,怎麼還不睡?真不讓人省心。”
“啊!”我吃痛地叫出聲來,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反射性地跳了起來,拂拂額頭,竟然磕出了一個包。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子射了進來,照得一陣眩暈,天亮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喜地一轉身,看見空空的背,失望迅速卷著一夜未能安睡的疲倦向我襲來。
影並沒有出現,即使是在我睡著之後,要不然他至少會為我披上件衣服。
我有點著涼,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塞塞的難受極了。這時,紫兒的敲門聲正好響起: “小姐起了嗎?”
“哦哦,起了,你進來吧。”我慌忙理了理被壓皺的裙擺,正色道。
紫兒便推開門,走到桌子旁,熟練地為我擺上早膳。“小姐昨晚早涼了?奴婢好像聽到您打噴嚏的聲音。”
“啊?哦,稍微有點,不礙事的。”我連忙糊弄過去。
紫兒卻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直起腰來看向我。
“怎麼了?”
“小姐沒睡好嗎?看上去有些勞累。”
“還好,沒事沒事。”我怎麼沒發現紫兒這麼細心?
“哦。”她終於放過了我,視線剛從我臉上移開,又在床上停了下來。
“小姐今天怎麼突然響起疊被子了?這種事讓奴婢來就行了。”說罷,就走上前要再整理一下床鋪。
我大呼不妙,這般心細的人一定能夠看出折床根本就是她昨天整理好的沒動。我疾步上前想阻攔她:“紫兒,紫兒,彆弄了,我全都弄好……”誰知話還沒說完,一個不慎將她的手一拽,竟然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啊!好痛……”忘了額頭上還有一個包,這樣一打,通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紫兒也顧不上什麼被子了,慌忙轉過來,焦急道:“小姐您沒事吧?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沒事沒事,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死死捂著額頭,不能讓她看見那個包,否則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