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時候?”
“高中的時候啊。”
“他問班級乾嘛?”
“應該是要給你寫信吧。沒有麼?”
我努力想了一下:“我沒印象了。”
以前的信件都收起來了,我和彆人通信向來很頻繁,時間又隔了這麼久,哪還記得清楚。現在去問他是不是給我寫過信之類的好像又太幼稚了。
程鵬打來電話:“明天晚上到我家來吃飯吧!”
“就我倆吧?”
“放心啦,沒有燈泡的。”他笑著掛了。
在程鵬家裡,我問他要以前的照片看。翻看相冊的時候,發現了一張宇宙和團團的照片。
宇宙和團團都不會擺姿勢照相,我看著照片裡笑吟吟站成倆豎杆的他們,說:“他們簡直是春天裡的兩棵小白楊。”
“那我們是什麼?”程鵬笑著問。
我久久地看著照片裡微笑的宇宙,沒有回答。趁程鵬不注意的時候我把那張照片裝進了大衣口袋,然後找借口回家,飯也沒吃。程鵬勸不了我,就說送我回去,我用淡淡而堅定的口氣拒絕了。
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到了初中的校園。大門已經關上,裡麵也變了個樣子。我慢慢走在那條走過無數遍的通往原來家的路。已經是深秋,樹都沒了葉子,街邊的小店還是那樣閃著燈光。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突然想,如果這時宇宙出現在我麵前,我會毫不猶豫地向他跑去,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這終久隻是個令人寒心的念頭而已,我為自己這樣自私的想法而羞愧。
回到家,我坐在台燈前拿出照片細細地看了又看。現在我的腦子裡,已經全是宇宙,從前的,現在的,中間我所不知道的空白時期的宇宙靠照片來填補。我歎口氣,把照片夾在桌上的書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