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夠大膽的?!”沈蕁看著紀澄的眼睛都發光了,“真沒想到你還會鳧水。”
紀澄打了個噴嚏,不好意思地道:“小時候胡亂學的。”
“你既會彈彈弓,又會鳧水,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沈蕁看著紀澄的眼睛都快發光了。
沈芫道:“快彆纏著澄妹妹說話了,她自己也受驚不少,你先去看看齊姑娘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吧。”
沈蕁還想再問,可是既然沈芫發了話,她才不得不轉身離開。
一時紀澄身邊總算是清淨了下來,沈芫在她身邊坐下,看了她好幾眼,張口欲言,卻又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紀澄此時其實早料到齊華落水的原因恐怕不簡單,怎麼恰好沈家的公子就在附近的花塢裡,她旁邊的人呼救時,若非紀澄跳下了水,很可能沈家的公子也會出手相救的。
“芫姐姐,你有話就直說吧。”
大概是紀澄的態度太過坦蕩,沈芫也便直言道:“你可知齊華是故意落水的?”
紀澄點了點頭,“這會兒子猜到一點兒了。”
“最前頭那個趕到你們跟前的正是我的丫頭素雪,她說像是瞧見了大哥和四弟的身影。”沈芫措辭謹慎地道。
紀澄的臉頓時通紅,拉了沈芫的袖角垂淚道:“當時他們就在哪兒,怕是見我扶了齊華過去,不好立即走開,免得驚動大家。好姐姐,你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吧,我是萬萬沒料到兩位表哥都在那兒的。”
沈芫見紀澄這副可憐模樣,也是心軟,相處這些時日,她也能看出紀澄不是那等自輕自賤的人,剛才的話不過是試探她,就是怕她一時心急做出錯事兒來。
聽得紀澄如此說,沈芫就放了心,“你放心吧,我已經叮囑過素雪了,隻是你們當時是個什麼情形,齊華那邊兒可得敲打一番。”
說罷,沈芫又不由撇撇嘴,“齊華真是快成笑話了,恨嫁得不得了,想不到如今連這等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我剛才特地從那橋上過了,正巧她那個位置就能看到花塢的情形。以為憑這樣的手段就能賴上沈家,真是可笑。”
紀澄也是沒能理解齊華的想法,哪怕最後真被她成了,她的名聲也毀了,哪怕雲陽伯府以勢逼人,讓她進了門做正頭太太,又如何能保證將來不受婆家冷眼?萬一不成,那她這輩子怕都毀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紀澄救人的時候,壓根兒沒想過還有“故意落水”這一說。卻原來因著落水,在京師曾經也成過一樁英雄救美白頭偕老的婚事,以至於京師閨秀之中恨嫁的,也有那想要效仿之人,卻是東施效顰了。
這頭紀澄換好了衣服,頭發也絞乾了,便到另一邊兒去看齊華,此時沈芫正陪著她,多少也有防止齊華亂說話的意思。
“齊姐姐可好些了?”紀澄剛張嘴就打了個噴嚏,有些尷尬。她身子骨原本是很好的,主要是驟然入水,又受了幾番驚嚇,心思頗繁,這才讓寒邪入了體,不過此刻倒是不妨。
齊華一見紀澄進來,就拉住她的手道:“今日多謝澄妹妹救我,否則這世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我這麼個人了呢。”
若是誠心感謝,本該她去看紀澄的,此刻卻等著紀澄過來,可想齊華心中還是怨怪紀澄多事兒的。
這人也是奇怪,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沈家的幾位公子是不會冒然下水救人的,偏齊華此刻被紀澄救了,就覺得如果當時紀澄不下水,沈家大公子或者二公子肯定不是那見死不救之人。
但到底紀澄是一片好心,齊華有苦難言,又不能明著責怪她。
沈芫見紀澄進來,便站起了身,“我出去看看其他姑娘,齊姐姐也彆著急起來,家下小廝已經回伯府稟報去了,隻怕等下就有家人來接你。”
齊華道過謝,卻也不讓沈芫走,拉了紀澄並肩坐下道:“澄妹妹,先才你救我上岸那會兒,我仿佛聽見有男子的聲音。”說到這兒齊華用手絹拭了拭眼淚,“我心裡一直擔心著,咱們當時衣衫都濕透了,若真是被外男看去,我們可怎麼辦啊?我……”
說著說著齊華就嗚咽了起來,紀澄和沈芫對視一眼,一個的眼神是無奈,一個則是輕蔑。
這無憑無證地哪有自己拿臟水往身上潑的道理,她自己想惹一身騷就算了,卻還要拉紀澄下水,紀澄心裡自然也惱火,臉上卻露出詫異之色道:“哪有什麼男子說話?姐姐可是嚇糊塗了?”
沈芫也道:“怕是婆子的聲音粗了一點兒,就讓你誤以為是男子了。不信你去問問,今日都知道磬園開百花宴,家中男子早就回避了,連小廝也不可能進園子的。”
齊華心下懊惱,當時她雖然溺水昏迷,可是被紀澄拖上岸的刹那她曾經清醒了片刻,明明聽見紀澄喊“表哥”的。隻可恨現在沈芫和紀澄聯手否認。
待沈芫離開後,齊華忍不住埋怨紀澄道:“澄妹妹,我腦子清醒得緊,當時真是聽見你喊表哥了,你說是也不是,難道你就這樣被人白白看了不成?”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