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小小的房子裡,傳來孩子們誦詩的聲音。
「再來一遍。」一把男聲柔柔地說。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程敏拿著書,在房子裡邊看著孩子邊踱步,眼角餘光看見窗外站著數名侍從打扮的人,程敏輕蹙著眉,兩年了,我們已分開兩年了,欠你的早還清了,你還是要這樣囚禁著我嗎?
「老師!」孩子的聲音打斷了程敏的思緒。
程敏輕咳嗽了一聲:「是的,子俊。」
「這詩我們念了好幾天了,可以換念彆的嗎?」喚子俊的孩子說。其他孩子瞬即起哄和應。
程敏柔柔一笑,此人極其和善,自當老師以來,從不以嚴苛對待學生,孩子們因而喜與程敏接近,率性的說出自己所想的,程敏說:「那有誰可以解釋一下我們念了幾天的詩是在說什麼?」
孩子們全部舉手。
程敏選了一名個頭高,平常不多言,但好學的曾明來回答。
曾明站起身,說:「此詩說的是情分,將來我們若有機會為國效力,戰友們應有同袍共衣,同生共死,同仇敵愾的感情。」
程敏點了一下頭,待曾明坐下後,說:「你們記下我現在要說的話,」程敏頓了頓:「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生以成仁。作為一位有仁德的人,要保衛家園,能為國捐軀,不會腆顏苟活,否則生不如死,遺臭萬年,記得嗎?」
「記得了!」孩子們大聲地應了聲。
程敏咳了聲:「好,可以下堂了。」
孩子們歡喜地收拾東西,逐一向程敏道彆。
程敏站在門外,看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做弟弟的緊握著哥哥的手,在遙遠的記憶中,他依稀記得自己的手也曾經被小小的手緊握過。
程敏環視房子外的環境,那數名侍從已不見了,可能知道他會出來,所以先行隱藏起來吧!
程敏走到房子外的一棵梧桐樹下,從懷中取出一支製造粗糙的竹笛,看著遠方,悠悠地吹著笛子。
『皇上有旨,程淵一家,欺君犯上,罪惡滔天,本應處死,但念祖宗遺訓,不殺士大夫,今下令抄家,革程淵宰相一職,貶到雷州為庶民,家中女眷,籍沒為妓,至於程敏,由皇上親自定奪,欽此!』
『你乾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