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非命也,順受其正(1 / 2)

在諸伏宅中住下來的望月晴真在第二天等到了從夏令營回來的諸伏高明,也等到了警察送來的判決書。殺人未遂的外守一被判刑,不日就會送到長野縣另一端的監獄裡服刑,不過因為犯人疑似患有精神疾病,在前往監獄前會由警察陪同前往醫院診治。

“不過犯人說想在進監獄前再見諸伏先生一麵,他說想為那晚所作所為道歉。”前來諸伏宅的警察誠懇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警方這邊並不讚同諸伏先生與犯人見麵,犯人疑似有精神疾病,已故的女兒是導火索,犯人見到諸伏先生恐怕會加重病情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諸伏爸爸拒絕了這個要求,“那晚的事情已經給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陰影,如果隻是道歉的話我們已經知道了。我並不想因為他的請求再次見麵而讓家人又一次擔驚受怕。”

“啊!我想起來了!”諸伏景光窩在叔叔的懷抱裡,被望月晴真一隻手穩穩抱起的諸伏景光顯然也聽到了警察的話,他想起了那個和自己關係很好的小女孩,“有裡在那天有說過自己和爸爸吵架了,不過等郊遊結束她想回去和爸爸道歉……”

但是外守有裡在郊遊結束前出了事,她的父親外守一在對女兒的愧疚與悔恨中失去理智,將一切怪在了無辜的諸伏一家身上。

望月晴真看向警察,這是外守一自我和解的關鍵,“能麻煩警察先生把這句話帶給那位外守先生嗎?”

他能阻止一次外守一對諸伏父母的殺戮,不代表能阻止第二次。隻要外守一無法與那種情緒和解,無法解開心結,就算在監獄服刑他也時時刻刻會記住‘奪走’女兒的諸伏父母,甚至會更加怨恨他們。望月晴真想要做的,就是從根源上解開這種錯誤的心結,徹底避免諸伏一家的慘劇。

“好的,我會把話帶到。”

警察離開了。

三個人回到了屋子內部,剛剛收拾乾淨行李的諸伏高明冷靜地看著兩個大人,那種嚴肅的神情嚇得諸伏景光從叔叔身上跳了下來乖巧地站在一旁。

諸伏爸爸瞥了一眼身邊悄咪咪開溜的好弟弟,試圖用眼神喚起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弟弟你不能丟下哥哥一個人!以前不是說好了有難同當嗎?!

抱歉了哥,我覺得廚房還缺一個幫手先撤了!望月晴真果斷丟下自己的養哥,在諸伏高明開口前一溜煙鑽進了廚房,幫著諸伏媽媽做晚飯的同時不忘記豎著耳朵偷聽外麵動靜。

廚房外麵的諸伏高明看著自己素來穩重的父親,“爸爸,我記得您教過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可是您自己怎麼忘記這一點了?”不知道為什麼,諸伏高明在知道昨晚的事情後內心一陣後怕,他總有一種曾失去過什麼的錯覺。

“抱歉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諸伏爸爸和自己的小兒子對視一眼,兩個人圍抱住一夜之間成熟不少的諸伏高明,“我和媽媽會陪著你和景光一起長大的,我們都還沒有看到成為大人的高明景光,怎麼會舍得離開你們呢。”

被擠在爸爸和弟弟中間的諸伏高明感受到兩人溫熱的身體,在聽到家裡出事後一直高高懸起來的心終於落到了原地。

“但死生有命,若真有那麼一次意外,”諸伏爸爸笑著低下頭拍了拍自己的兩個孩子,充滿年歲的臉龐上是豁達和不舍,“我希望高明和景光能走出來,帶著爸爸媽媽的那份健康成長。”

不會的,他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望月晴真臉上帶著微笑,內心決定要好好看住外守一,絕對不會給對方重現慘案的機會。不然他為什麼要用時空轉換器回到這麼早的過去,因為他想要儘可能地改變一切,悲慘的過去也好,注定死亡的未來也罷,他隻是……

想挽回遺憾。

【“晴!快來啊!”

在櫻花飛舞的警察學校裡麵,手持相機的貓眼青年揮舞著手臂向從宿舍出來的人喊話,青年身後是停止打鬨回過頭來的他的四個同期。

擅長社交的同期正給自己打架的幼馴染加油,見好友過來還不忘將手中充作應援棒的汽水遞給好友,“來來來,我們正打賭小陣平和降穀這次會是誰贏呢,晴賭哪個人?”

“萩原賭了鬆田,我賭了降穀,諸伏啊……是裁判呢。”比其他幾個人都要壯碩的同期給晚來的好友講解場上局麵,“我們的賭注是畢業後的請客,誰輸了就要在畢業後請大家喝酒。”

被當作賭注的兩個同期對視一眼,同時出手架住了最晚來的人,他們兩個壞笑一聲準備坑坑自己的同期好友,“按理說,應該最晚一個來的請客吧!明明昨天就說好了下午來這裡拍照的!結果晴你居然遲到了十分鐘!!”

因為某些原因遲到的望月晴真雙手舉起,向自己的好友投降認輸,“是是是!都是我的錯。畢業當天我就請你們去喝酒,不醉不歸的那種!”】

但畢業當天他們沒有喝成酒,因為白天被鬼塚教官抓到違紀,他們那一晚還被壓著在辦公室裡通宵寫萬字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