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惣右介看著中禦門鬆理洗了三盆水,才把妝洗乾淨。
一張瑩白臉都被擦得紅彤彤的,洗完了,中禦門鬆理又準備去收拾隔壁的雜物房了。
[那些人讓徐倫睡雜物房,但她身上有傷,我想讓她睡有暖爐的大房子,我們倆去雜物房睡。]
“……讓女士睡雜物房,確實不太好。”知道空條徐倫是女孩之後,藍染惣右介很有紳士風度地答應了,還和中禦門鬆理一千收拾了雜物房。
晚上他們又擠到一個被窩,但是他發現今晚中禦門鬆理今天很不安穩,平日這人睡相很好,安安靜靜的,連翻身的動作都很少。
雜物房的空間比大房子小多了,因為長時間沒有通風,還有一股陳舊的木材氣味,而且也不暖和。
而他旁邊這個人,明明是個男人,身上總是乾淨清爽的,穿著的衣服還有點若隱約現的淡香。
又香又暖的,是個正常人都想往他身邊靠過去。
但是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中禦門鬆理那儘量壓抑著的、幅度很小的動作。
“怎麼了?”藍染惣右介看他折騰半天了都沒個所以然,終於忍不住問道。他這個年紀,要是悄悄動手解決問題,那這也……持續太久了吧。
藍染惣右介感覺到對方的手摸索過來,暖融融、帶著點潮氣,然後抓住了他的手。
[抱歉,太癢了。]
癢?
……哪裡癢?
藍染惣右介支起身去看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他濕漉漉的雙眼,一張臉水靈靈的,而且泛著潮紅,連櫻色的唇瓣變得豔紅。
藍染惣右介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哪裡癢能癢成這副樣子?
[她們……今天給我塗的不知道什麼劣質化妝品,好像過敏了。]
哦,臉上過敏,所以又紅又癢,還有點水腫。
嘖。
一般人過敏不應該腫得像個豬頭嗎?哪有他這樣,平時清清冷冷的人,現在妖冶得像喝了春酒似的。
藍染惣右介在想,難不成,隻要長得足夠漂亮,連過敏了都能自帶光環?
[我去打點冷水敷一下。]
中禦門鬆理其實下午就已經覺得臉上又乾又癢了,把那層厚厚的妝洗了之後,他就知道應該是過敏了,想著忍忍便過去了。誰知道到了夜裡睡覺時,癢意越發明顯。
“還是我去吧。”藍染惣右介也想出去吹個冷風冷靜冷靜,這幾天在燈紅酒綠的遊郭四處刺探情報,看的男歡女愛太多了,思維都被帶偏了。
看他今天進門看見中禦門鬆理和彆人拉拉扯扯的時候,脫口而出的都是什麼話,什麼叫‘他完事後,沒付錢給你?’。
真是……失態。
敷上了冷毛巾,中禦門鬆理才覺得好一點,癢意退卻了一些,終於可以睡覺了。
這夜中禦門鬆理睡得不好,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的,是他剛來這個奇怪地方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睜開眼,便看見一片煙霧彌漫的荒山野嶺,他一個人躺在那裡。
當時他,躺在林地的泥土上,看到了天上的十二輪月亮,比流落荒島的魯濱遜還要迷茫。
還沒有等他來得及思考“人生終極三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一聲低吼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大型野獸才能發出的低吼。
中禦門鬆理位於地勢較低的山坳,他半低著身子,躲在低矮植株中視察情況。
伴隨著一陣枝葉發出的‘沙沙’聲,中禦門鬆理看到了發出低吼野獸的真身。
是一隻體態矯健的金錢豹,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叢林之間穿梭。
中禦門鬆理要是在記錄片上看見它,說不定還會誇一聲:隻家夥的毛色真是有夠漂亮,看它那流線型的身材,飽滿又充滿力量感的肌肉,野性美感十足。
但這裡是荒山野嶺,手無寸鐵的中禦門鬆理不像武鬆那樣喝了十八碗酒,所以不想惹這玩意,靜靜地躲在灌木叢中等待這隻金錢豹離開。
然後,他便看到了怪異程度不亞於天上有十二輪明月的事情發生了。
豹子作為叢林中食物鏈的高層,按理說,奔跑應該是為了狩獵食物,但是中禦門鬆理從看到,這隻本應從容冷靜的捕獵者,奔波身姿流露出了驚慌。
中禦門鬆理聽到了比金錢豹來時更大的動靜。
他居然聽到了馬蹄聲,然後便是樹木被衝撞折斷的‘劈啪’聲。
是什麼比金錢豹體型更大的野獸?老虎?野豬?還是熊?為什麼跑動的聲音居然像馬?按理來說,以金錢豹那速度和身手,麵對這三種野獸,雖然正麵打不過,但不至於這樣驚恐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