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有時透無一郎在這裡,要不然我估計就得換書看了。
屋外的雨嘩啦啦的下個不停,屋內的空氣很是潮悶,還有未消散的書卷氣味,煤油燈上升著嫋嫋細煙,室內一片安靜。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書的最後一頁被我看完,恍然抬頭才發現下雨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雨停了,隻剩下屋簷時不時滴落雨珠的聲音。
我站起身,推開窗戶。
一陣涼爽的空氣拂麵而來。
我頓時感覺一陣清涼,外麵烏雲退去,天邊一片火紅晚霞將天空渲染的很是漂亮。
屋簷瓦片上的雨水有規律的往下掉,院子裡的植被石子地麵都比下雨之前要新。
我轉頭看向時透無一郎。
窗外的白光將屋內照亮,他正好靠在光能照到的地方。
他坐靠在牆上,一腿曲起,一隻手的手腕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放鬆的垂在地板上,眼瞼緊閉,睫羽投下的陰影細細密密,胸膛微微起伏,漂亮的麵孔很是可愛沒有攻擊力。
應該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他嘴角上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時透無一郎睡著了。
他應該很累了,昨晚上夜班出任務到今天過中午才回來,睡了兩三個小時怕我無聊去找我,之後因為下雨覺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出問題,從而一直在這裡陪著我。
一直在強忍著自己的疲憊,大正時代的時透無一郎,真的是個很溫柔也很善良的人。
他有多大?
看身高應該是和無一郎差不多的年紀。
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這麼懂事,身上承擔了很多我不知道的重擔。
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也可能是屋內突然進入冷空氣,氣溫驟然發生變化驚醒了他,時透無一郎睫羽微動幾下,掀開眼皮露出那雙經過休憩也依舊清明的薄荷綠眼睛。
他看向我這邊。
我:“雨停了。”
時透無一郎似乎沒從睡眠中緩過來,表情有些呆然:“嗯。”
我問他:“剛剛做了開心的夢嗎?”
時透無一郎:“?”
我解釋:“你在睡著時嘴角帶了笑。”
時透無一郎抬手,經常握刀的白皙修長手指,摩挲了一下嘴角的位置。
他站起身:“沒有做夢,隻是睡得很安穩。”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他將刀重新彆回腰間,看向窗外:“天晴了。”
我感覺時透無一郎似乎心情不錯。
他側目朝我看過來:“要回房間嗎?”
我點頭,在回房間之前我去角落書架的最下麵一層,將十幾本書籍全部拿出來,準備帶回去看。
我雙手搬著書站起身。
有些重,在我還能接受的範圍內。
時透無一郎按滅油燈,關上被我打開的窗戶,走到我麵前,沉默著接過我手上的一摞書。
“走吧,”他說,“我送你回去。”
有人幫忙搬書我自然很樂意。
我極有眼色的拉開障子門,在時透無一郎出去後再關上。
走在刻意放慢腳步的他身邊,往我住的房間走去。
時透無一郎的宅邸很大。
路上閒聊,我問他:“你有沒有全逛過這座宅邸?”
時透無一郎側目:“沒有。”
我:“沒時間逛?”
時透無一郎:“會把所有空閒時間全放在訓練上。”
我:“好辛苦。”
我看向他腰間彆著的刀:“你一定很厲害吧。”
搬著書的時透無一郎彆過了臉。
我:“?”
這個反應,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在我想要再說些什麼緩和氣氛時,他低聲應了一下。
我歪頭,所以他是被我誇的害羞了?
我不再說話。
感覺大正時代的時透無一郎繼溫柔善良後,又多了一項容易害羞。
時透無一郎將書放到我房間的矮桌上,看到房間我想起了隱說的這是主屋的話,想要問他為什麼會讓我這個客人住主屋。
還沒來得及開口,時透無一郎率先問我:“你不喜歡和菓子?”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矮桌上是被我重新綁起來,時透無一郎放在我門口的和菓子。
“喜歡,”我解釋,“就是昨天吃甜的吃多了,需要緩緩。”
時透無一郎沒說什麼,隻是點頭。
我拿起油紙包,解開麻繩,打開油紙露出裡麵製作精美的和菓子。
“你要吃嗎?”我捧著油紙遞過去。
時透無一郎垂眸看著和菓子,就當我以為他不喜歡吃要拒絕時,他伸手拿了一塊。
時透無一郎吃東西很秀氣。
見我看他,他說:“很好吃。”